“果然是傻人有傻福。”桃竹低語羨慕道。
城門口突然傳出聲響,沉悶的鳴鐘之聲提醒路人退讓街道,兩列身披銅盔鐵甲、手持櫻槍的京畿軍步伐一致的佔據的街道兩側。
商販紛紛收拾攤面後退數步,生怕會衝撞了哪位貴人。
士兵們手持長槍隔絕了行人,個個面色兇悍威武。
喬妙姝看向士兵手裡長槍上的標識,一貫沉靜無波的面容終於動容了幾分,手指緊攥到指節發白,眼睛微眯直視前方的城門。
城門口有騎兵開道,蹄聲敦厚,識馬之人便能知道這是北境那邊上好的戰馬,在寧國是千金難求。
頓時眾人的議論聲裡大多數是能用京畿軍護送,騎兵戰馬開道的人是何人?
喬妙姝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人就是寧晟。
當年寧晟喜馬,她也極善騎射,寧晟便想辦法從北境弄來了一匹這樣的戰馬供她玩樂,只可惜那匹好馬被她一時生氣發洩給殺了。
桃竹抓著喬妙姝的袖子,目露怯意,“……小姐,這些是什麼人,這麼大陣仗。”
喬妙姝心裡想著事情,只隨意拍拍她的手,未作其他安撫。
“右相結交回京,閒雜人等趕緊退避!”
一人提著梆子,邊敲便道。
行人與攤販們一聽說是太子殿下回來了,又喜又驚,皆一一匍匐在地,雙手舉過頭頂,虔誠恭敬的跪拜。
雜亂中,有人撞掉了平兒手中的棗糕。她驚叫了聲,卻聽到的是右相的儀駕,旋即跟著跪下卻往城門口的方向瞅去。
“恭迎右相回京。”
“……”
桃竹見身旁眾人都跪下行禮,問道:“小姐,我們要不要也做做樣子?”
可喬妙姝似乎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的牢牢盯著城門口,連指節握得泛白、留印子,都沒察覺。
由遠至近,那道身影愈來愈清晰,即便是混在人堆裡,馬兒賓士晃動,喬妙姝還是能在第一眼的時候認出寧晟。
寧晟騎著一匹黑鬃銀鬚馬,身材偉岸頎長,以嵌寶銀冠束髮,穿著一身玄色窄袖對襟的袍子,面龐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俊美風雅之中透露出歲月沉澱的溫潤沉穩。他狹長的眉眼目視前方,眸底清寒無物,閒閒地撥了撥牽制馬頭的轡繩。
就是他!
喬妙姝呼吸急促了起來,雙眼死死盯住道路中的騎著馬的寧晟。
有巡兵走過來,呵斥道:“右相儀駕,你們還不跪下行禮?”
喬妙姝站著不動,且不發一言。
桃竹膽小,顧不得小姐為何突然如此失態,彷彿魔障了一般。
“小姐……”
她拉住喬妙姝,帶著哭腔拽著喬妙姝跪下。喬妙姝抿著嘴角掙脫手腕,卻擰不過桃竹,被強迫綣成類似叩拜的姿勢。
喬妙姝雙手摳住帶著泥沙的石板,腦子裡湧出從前寧國皇室那一幕幕噁心的嘴臉,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抑得她渾身難受。
巡兵這才肯放過他們,轉頭往別處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