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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監一聲高喊,文官武將分兩列站好、神情肅穆。
寒暄片刻後,朝會很快便進入正題。
國舅竇履信哭喪著臉,對主持朝會的太子李俶道:“白復仗勢欺人,率領騎兵,衝進老臣的家中,毆打家人,縱兵搶掠,血洗府邸。
這是大唐立國以來從未有過之事!
白複目無王法,狂悖至極!懇請太子殿下替老臣做主啊!”
國舅竇履信邊說邊泣,越說越氣,捶胸頓足,手舞足蹈,好一番表演。
太子李俶不動聲色,衝著太子太傅、行侍中苗晉卿使了個眼神。
苗晉卿出列,對白復拱手一禮,呵呵一笑,道:“白將軍,竇家公子行為確實失當,可這畢竟是您和他的私人恩怨。您率領安西鐵騎,搶掠國舅府,不是很妥啊……
老臣想,白將軍或許有什麼苦衷。若此,不妨和國舅當面對質。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太子李俶陰沉著臉,心想:“老苗,你怎麼不按事先商量的來?”
國舅竇履信一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衝著苗晉卿嚷嚷道:“苗大人,您這是何意?難道白復此番無法無天的行為還有理了?”
苗晉卿笑道:“國舅爺,有理不在聲高。您該說的,這不都說完了嘛。要不,先聽白大人如何說?”
國舅竇履信火冒三丈,怒道:“好,聽說白復一貫伶牙俐齒,我就看他如何在朝堂上顛倒黑白?”
白復悠然出列,微微一笑,道:“國舅爺,你府中出了妖人,我替你降妖除魔,解你血光之災。你不但不感謝我,怎麼還倒打一耙啊?”
此言一出,朝堂譁然。
眾朝臣面面相覷,不知白復此言何意。
白復對太子李俶施禮,道:“殿下,微臣懇請宣竇潛上殿對質。”
國舅竇履信一愣,道:“我兒竇潛已經失蹤數日,如何上殿?”
白復笑笑,道:“竇公子如今就在宮門外,等著宣召。”
李俶也納了悶,實在猜不出白復的棋路,只能點點頭。
值殿宦官扯著嗓子高喊:“宣竇潛上殿……”
一炷香的時間,捕神方曙流陪著一名文弱公子入殿,方曙流的弟子押著幾名竇府的家奴,跟在身後。
眾朝臣中,有人最近見過竇潛。只見這名文弱公子容貌俊美,與竇潛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病懨懨的,不如竇潛健碩。他一出場,國舅竇履信驚呆了,忍不住上下打量來人。
連捕神都驚動了,這事估計暗藏玄機,不像明面上那麼簡單。眾朝臣開始交頭接耳,等著好戲上演。
清河崔氏崔潛、太原王氏王璟等人,心中暗道:“估計國舅這次要載!”
方曙流向太子深施一禮,和藹笑道:“老臣見過殿下。”
太子李俶趕忙起身,道:“許久未見方大人了,身體可還康健?”說罷,趕快命人給方曙流賜座。
方曙流笑道:“謝殿下關心,老臣身子骨尚還硬朗。”
兩人寒暄幾句,便進入正題。
方曙流一指文弱書生,道:“此人才是真正的竇潛。至於為何被掉了包,讓他自己說說吧。”
竇潛神情頗不自然,忸怩道:“因為戰亂,我數年沒來過長安,沒見過爹爹和姨娘們。數月前,爹爹寫來家信,說為我聘請了一位大儒為師。於是,老祖宗讓我來長安求學、增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