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老夫也想讓咱們崔氏一脈,分出幾支南遷。
若此,就需要咱們的族人能夠成為封疆大吏,掌控江淮。
老夫一直有心插手江淮之事,只是苦於沒有落子之處。
白復詭詐狡猾,挑了一個好藉口,以維護軍婚為由,馬踏竇府,師出有名。
我已經收到各地族人鴿信,這兩日,諸道節度使會紛紛上書聲援白復,要求朝廷保障征戰將士的權益,維護軍婚。
涉及三軍將士的核心利益,諸路將領暫時擱置恩怨,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矛頭直至朝堂。埓
白復此番鬧事,再次彰顯了他在軍中的權威和對江淮官場不容置疑的影響力。
叛亂結束後,江淮官場必然會重新調整。朝廷再向江淮委派重臣時,不可能不尊重白復的意見。
屆時,誰能成為江淮一帶的封疆大吏,白復有重大的話語權。
據我所知,陛下正在考慮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和淮南節度觀察使的人選。有了這兩個官職,就可以出鎮揚州,掌控大運河漕運、坐擁鹽鐵生意。這可是富得流油的肥差啊!
所以,我們要儘快跟白復修好,搶在五姓七望其他家族之前,得到白復的全力支援。”
族長崔微一番話,涉及家族利益,言之鑿鑿,發人深省。
崔勐點點頭,深以為然,問道:“話雖如此,可白復與我們素無交情,荀鶴侄子還跟白復頗有過節,他憑什麼把這天大的好處交給咱們?埓
白復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若沒有實際的利益,他豈能憑空支援咱們?”
崔微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家荀煙尚未婚配,我準備將她許配給白復為妾,換取跟白復的結盟。”
眾長老一驚,目瞪口呆。
崔潛趕忙勸道:“大哥,萬萬不可啊。白復固然是百年難遇的將星,對家族興旺舉足輕重,但犧牲荀煙侄女一生的幸福,完全不值當啊!”
崔勐沉吟片刻,下了決心,道:“既然說到聯姻,我那庶出的閨女,年方二八,品行端莊,模樣雖然比不上荀煙侄女,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她是庶出,嫁給白復為妾,也還說得過去。”
崔微道:“我身為族長,理應家族利益至上。關乎家族興衰的大事,不能有閃失。
婚嫁之事,不像做買賣,還能討價還價,倘若白復不同意娶庶女,咱們再搬出嫡女來,只能徒增笑柄,讓白復看不起咱們崔氏。埓
這種事,只能像賭博一樣,傾全部籌碼,一鋪全押!
至於荀煙是不是委屈,只能看她自個的造化。如果上天垂憐,說不定這也是她今生最大的福報。
五弟,你籌劃一下,過幾天請白復來府裡家宴。”
……
涉及家族興衰,崔氏家族的元老們很快就達成一致。
閉門會議結束後當天,崔荀煙便得到了訊息,堂堂清河崔氏嫡女竟落到給人為妾的地步,她哭的跟淚人似的。
崔荀煙的母親也跟著抹淚,老太太一邊哭,一邊嚎:“從小你爹爹就最疼你,把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莫說風吹雨淋,從不讓你受半點委屈。怎麼這次這麼狠心啊……埓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莫說是偏房,就是正房,白復這個寒門士子給你提鞋也不配啊,我的老天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