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親隨掄起鐵錘,鑿穿寢殿庭院東牆。破壁後,果然看到那枚逃逸的紙人被供奉在牆內土龕中。
子車裂再次施展定身法,將紙人捉拿後,投入火中焚燒。
說也奇怪,翌日醒來,白復病態消減大半,臉上現出血色,開始正常飲食。
三日後,子車裂再次複診,白復所中招的血巫術和魘蠱術皆已化解。其他的傷勢,僅是與刺客交手時所受的內傷和皮外傷,只需安心調養就可恢復。
白復養病期間,青鸞公主每日都來探視。白復擔心青鸞公主也遭人暗算,請子車裂也一併查驗。
子車裂施法後,發現青鸞公主所佩戴的象雄天珠法力無邊,如金剛護身,牢牢護住青鸞公主不受魘蠱術等巫術的侵害。
白復這才放下心來,安心養病。
在青鸞公主的悉心照顧下,十數天後,白復大病痊癒,完全康復。
……
白復遇刺一事,乃是大明宮之叛後,京師發生的又一重大事件,朝野震驚。
刺殺當朝宰相,形同謀逆,肅宗龍顏大怒,下令京兆府全力緝拿兇犯。
一時間,長安城內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廷前比武,白復主動表態,願代表東宮出戰。夜宴剛一結束,白復就遇襲。越王李系嫌疑最大。
越王李系百口莫辯,這件事又不能公開替自己分辨,一時間越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越王府內,李系像熱鍋上的螞蟻,焦頭爛額。
眾幕僚建議越王李系去一趟衛國公府,借探望白復之機,把事攤開,化解和白復之間的誤會。
越王李系咆哮道:“登門拜訪?那不更說明本王心中有鬼,此地無銀三百兩?”
眾幕僚道:“就算陛下誤會,但白相國一定心中有數。這一趟不會白跑。”
越王李系搖搖頭,道:“先緩一緩,看看東宮是什麼態度吧?”
太子李俶也焦躁不安,不過他比越王李系沉得住氣,他也在觀察越王李系。這種事,誰先出手,誰就被動。
白復既是當朝宰相,又遙領安西節度使,執掌左金吾衛,拱衛京畿。按說和太子李俶、天下兵馬大元帥越王李系都有隸屬關係。
發生這麼大的事,太子和越王兩位皇子都按兵不動,誰都不去探望,更讓此事顯得頗不尋常。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肅宗冷眼旁觀,眼神深邃複雜……
事情果然在發酵。
肅宗首先是對太子一黨進行調整,將前宰相、現任太子賓客的呂諲調任荊州長史。
隨即,肅宗又開始對暗中投效越王的人馬進行掣肘:
廷前比武,代表越王府出戰的武士穆勁柏身份已被肅宗查清,乃是劍南西川節度使、成都尹李若幽麾下的將領。
李若幽隨即被解除兵權,調回長安,任殿中監。
李若幽悔不當初,此前在京師多方打點運作,好不容易才成為封疆大吏。戰亂年代,手握兵權,最容易建功立業。而巴蜀又遠離中原戰火,沒有性命之憂,僅需組織物資,籌備軍輜即可屢獲軍功。實在是一份美差。
李若幽暗罵越王李系不夠沉穩。穆勁柏乃是軍旅中人,送給越王李系作隨扈,是希望能跟越王李系建立信任。有朝一日,將穆勁柏派往戰場,執掌一支效忠越王的軍隊。
沒想到越王李繫好大喜功,見穆勁柏出自崆峒,武功不俗,便用來廷前比武,藉機羞辱太子,無端暴露出和自己的關係。
李若幽的遠方表親杜甫見其被調離,自己在成都再無倚靠,也是黯然神傷。踐行宴會上,賦詩一首《奉酬李都督表丈早春作》,贈予李若幽:
力疾坐清曉,來詩悲早春。轉添愁伴客,更覺老隨人。
紅入桃花嫩,青歸柳葉新。望鄉應未已,四海尚風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