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復沉吟片刻,道:“我知一處,極其隱秘,幾無人知,可用於此。”
白復所言的隱秘之地,正是當年關押王忠嗣將軍和自己的天牢——離恨天。
此處極其隱秘,就連攻入長安的叛軍也未曾發現。
長安收復後,白覆按照出逃時的路線記憶,偷偷返回離恨天。離恨天已廢棄多年,獄卒和看守官兵早已遁逃,偌大的營地空無一人。
白復將忠嗣將軍的棺槨從地下啟出,將其屍骨交給忠嗣將軍的後人妥善安葬。
想到這個地點後,為確保萬無一失,白復請唐門的機關專家和孫氏兄弟一起,重新對離恨天的出入後進行改造。
工程完成後,即使以前的獄卒和官兵再次返回,也找不到進入的道路。
隨後,白復等人根據戰前訓練的需求,將離恨天改造成為訓練精銳武卒和刺客的基地。白復親筆為基地提名——“演武堂”!
川幫和唐門的弟子各有特點,白復據此,將其分成兩個營地。
川幫弟子身強力壯,武功高強,善於沙場血戰。白覆按照魏國武卒的訓練方式,為自己將來領兵,培養一支偏將、校尉級別的精銳,打造軍中骨幹。
既然是培養統領士兵的將官,白復對這批川幫弟子的要求,培養不易,不能輕生赴死,輕易捐軀。
唐門弟子輕功高絕,精於隱匿、刺殺,擅長各式暗器和用毒。白覆按照密諜、刺客的訓練方式,為將來深入敵後,培養一批死間、死士。
……
開營當日,軍旗招展,軍容肅穆。八百巴蜀子弟整齊排成數列,其中有三百人格外引人注目,因為他們人人罩頭蒙面,看不清真實面孔。
這批弟子年齡跟白復不相上下,個別弟子還參與了白復那屆的巴蜀論劍。
當年,無論是武功還是見識,彼此相差不大,而今日白復,武功橫絕,戰功赫赫,神武不殺,被肅宗封為‘大唐第一先鋒’,早已經成為巴蜀弟子的驕傲。
巴蜀弟子人人心存敬佩,望著這位英武的年輕將軍。
白復走上高臺,目光炯炯。他的眼神緩緩掃過眾人,彷彿要把每個人的容貌記在腦海裡。
與眾弟子預計的不同,白覆沒有激昂的豪言壯語,而是如聊家常一般,娓娓道來。
白復對眾人道:“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從巴蜀大山走出來的鄉下娃兒。也曾經和你們一樣,渴望沙場建功立業,榮耀家族,名垂青史。
但當我經歷過戰爭的殘酷後,才知戰爭毫無浪漫和榮耀可言,才知戰爭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血流漂櫓,殘肢梟首;它意味著屍橫遍野,千里白骨;它意味著骨肉分離,人間慘劇……
我憎惡戰爭,痛恨戰爭。如果時光能倒轉,我多麼希望自己還是那個整日嘟囔抱怨,讓師父頭疼的青城小道童。
也有人會問,為何皇帝老兒荒誕不經闖下的大禍,需要我們拿命來填。說實話,我也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你們看見那座橫跨兩山的石拱橋了嗎?”
眾人順著白復的手指望去,只見橫跨在兩座數百丈深的懸崖中間,有一座花崗岩堆砌而成的三孔石拱橋,橋面寬約四五丈,長約十幾丈。
橋兩側的懸崖巖壁刀砍斧削,陡峭險峻,猿猴難攀。
白復語氣再不淡定,憤然道:“你們眼前的這座軍營以前叫做‘離恨天’,叛亂之前是關押名為‘活死人’的重刑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