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復走到青衫道人面前,噗通跪下,道:“前輩救命之恩,白復磨齒難忘。白復粗鄙,不值得酈師妹為我如此付出。還請前輩收回成命。若前輩不嫌棄,白復願做牛做馬,侍奉您十年!”
青衫道人嗔怒道:“這女娃兒乖巧伶俐,剛好陪我做個伴兒,我要你這粗魯漢子作甚。”說罷,拂袖而去。
青衫道人一招手,猛虎叼起酈雪璇,尾隨道人而去。青衫道人快步走過長空棧道,見白復仍不罷休,企圖跟來。青衫道人面色一沉,真氣鼓盪袖袍,內勁一吐,一掌拍向長空棧道。只見一股氣浪排山倒海湧出,風捲殘雲,將長空棧道上的橫木、木板、鐵棍、石樁、木椽砸的粉碎。瞬間,長空棧道被摧毀,只剩下淺淺的石窩。
青衫道人看著白復,衝著棧道,撇撇嘴,面露輕蔑。
白復豪氣頓生,心道:“大不了把命丟在這裡!”
白復把劍牢牢負在背上,手攀花崗岩的微微凸起,腳踮橫木鑿孔,施展壁虎遊牆功,縮胸緊背,以腹貼壁,形同蜈蚣壁虎,在巖壁面上一點點移動。
順利完成長空棧道第一段的攀爬後,白復折節而下,進入中段。中段其實是兩個巨大的花崗岩之間的縫隙。白復左腳側踢在縫隙一端,將身體打橫,手頂住縫隙另一端。向下挪一步腳,再挪一步手,手腳配合,就像凌空懸梯,一點點交替挪動,逐級而下,艱難透過長空棧道的“雞下架”。
白復穩住身形,仔細觀察長空棧道下段崖壁情況。下段西折,巖壁如鏡,光滑異常,幾無支撐點。唯有淺淺楔進石樁的鑿孔。若依剛才那般借鑿孔踏腳,則上半身無法借力,巖壁太光滑,白複壁虎遊牆功吸附不住。只能換一種方式,用手指向鑿孔借力。這種方式,體能消耗大,風險高,需慎重策劃攀援方案。
拿定主意後,白復張開雙手虎爪,施展大力金剛指,食指和中指兩指如鉤,摳住鑿孔。此時,白復身體已經全部懸空。一陣山風吹來,如掛樹風箏,搖搖欲墜。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白復慢慢扭動身體和手指,面向萬丈深淵,將雙臂展開,用右手指反手摳住右側另一鑿孔。借用手指之力,在巖壁面上漸次移動。
最後幾步,巖壁連鑿孔都沒有,只有幾個淺淺的石窩,而且每一個石窩間距都非常之遠。靠手臂張開,增加移動距離的攀援方案已不可行。
此時前進後撤皆兇險,已無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關鍵時刻,白復把心一橫,氣運丹田。他手指一較力,借用手指之力騰身而起。用腳尖輕點鑿孔,左掌一拍巖壁,瞄準石窩,飛旋而出。到達第一個石窩後,腳尖輕點石窩,左掌再次向巖壁借力,讓身體繼續旋轉。
白復藉助腳尖和手掌之力,不斷旋轉,身體如同陀螺。這種旋轉之力,讓白復和巖壁始終保持住一種平衡,不會墜落。這種如同大漠龍捲風般的詭異迴旋身法,正是那日從為首的突厥蒙面人之處學來。
青衫道人站在崖邊,手捋長髯,暗自讚歎。酈雪璇提心吊膽。白復的幾次險情嚇得她花容失色。
終於白復飛縱入崖,成功落到青衫道人身旁。
長空棧道的終點是臨近崖頂的一個平臺,平臺方圓數丈,寸草不生,山風凌冽。眺望群峰,心胸開闊。正所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平臺靠近山崖處,有一個山洞,可容一人進入。正是一個絕佳的修煉場所。
青衫道人一拍腰間,腰帶機括彈出一道金光,竟是一把軟劍,劍身薄如宣紙,輕如羽毛,軟如皮鞭,滲出金燦燦的光芒。青衫道人持劍在手,劍身輕輕顫抖,彷彿一條金蛇,靈動遊走。
青衫道人道:“小子,想救人也行,勝過我手中劍再說。”
白復挺身傲立,虎目利箭般迎上青衫道人的目光,右手緩緩把長劍拔出劍鞘。長劍在手,豪氣頓生。
青衫道人道:“我手中這把劍名為游龍,鋒銳無匹,乃是用寒潭蛟龍血煉成。劍性通靈,變化萬端,猶如活物。”
白復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青衫道人武功深不可測,再加上這把寶劍,如何能贏過他?若贏不了他,這酈師妹可如何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