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一兩戶人家,姑娘被糟踐的大發了,實在氣不過,官司打到京兆尹。可又能怎麼樣呢?沒有證據,找不到人犯啊。就算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若這衙內是皇親貴胄或門閥望族子弟,京兆尹又怎麼敢抓呢?最後都是不了了之。這一朝二十年內換了十幾任京兆尹。這京兆尹,恐怕是天底下最難當的官了吧。
話又說回來,這兩年還算好了。燈市上姑娘被凌辱後,還能被家人找回來。早些年,這些被衙內們看上的姑娘,有的被當街強搶,藏入府邸,常年和家人失散。更有甚者,被凌辱後,拋屍河道。由於鬧得太過,出了人命,長安民怨沸騰,百官集體上奏彈劾,這兩年衙內們才收斂點。
饒是如此,這兩年元夕燈會,本地小門小戶的姑娘們都不敢單獨上街。只有外來不知底細的姑娘,才會流連燈市的繁華。
由此可見一斑,大唐實已千瘡百孔。
……
今晚的綵衣社同往年一樣接受了衙內們的委託,但尋覓一晚,都不合一位惹不起的大釣客的心意,正暗自發愁。
亦蟬容貌俏麗、修長高挑,早在廣場上看雜耍時,就被人盯上了。無奈白復英氣逼人,一看就不是好惹之輩。
綵衣社的四大護法——花婆婆親自上陣,先用今晚剛拐來的孩童引開白復。再借販賣胭脂水粉的機會,讓亦蟬吸入**香。花婆婆見迷香入體,抖動羅帕,施展攝魂大法。亦蟬被人催眠,迷迷糊糊跟著花婆婆上了馬車。由於沒搶沒鬧,看燈百姓也未察覺。唯有丐幫弟子,眼觀六路,這才留下了線索。花婆婆將亦蟬交給這位大釣客後,繼續投放“魚餌”,尋找下一個獵物。
亦蟬漸漸明白自己遇上什麼事了,奈何身體癱軟,不能動彈。又羞又臊,又恨又怕,一行清淚從雙頰流了下來。眼看就要遭到更大凌辱時,只聽馬車外一聲獅吼——竟是白復!
……
丐幫弟子遍佈長安,這位五袋弟子帶著白復和許夜,很快找到了亦蟬所乘的馬車。
馬車附近有十多名勁裝彪形大漢保護,一看就知身手不凡。
丐幫五袋弟子道:“據我幫弟子反饋,你師妹上了車後就沒下過車,應該就在車上。不過這十幾個人都是五虎斷門刀彭門的當家高手,咱們幾個恐怕不是對手。”
許夜道:“何去何從,早下決斷,拖久了恐怕楊姑娘會有不測。”
白復聽到這句,再也按捺不住,提氣一躍,穩穩落在馬車前方,攔住去路,大聲喝道:“楊妹,你可在車裡?”
亦蟬喜極而泣,用盡全身僅存的氣力呼喊。聲音雖然微弱,但白復此刻高度戒備,凝神入耳,這一絲聲音也沒逃過。
白復吼道:“天子腳下,強搶民女,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這十幾名隨扈對望一眼,哈哈大笑,心道:“哪裡來的鄉巴佬?從戲裡學的唸白吧?”
為首一名胖子,趾高氣昂,抽出挎刀,罵道:“不知死活的傢伙,趕快滾開!否則,廢了你的腿!”
白復大怒,一個旋身,駢指如劍,一招“飛鳥投林”刺向對方雙目。胖子只覺眼前一花,白復竟然出現眼前。趕忙揮刀砍向白復右臂。白復手上招式是虛,腳下功夫是實。趁胖子重心移動時露出的破綻,一招“魁星踢鬥”,一腳踢中胖子小腹,把他踹出一丈開外,倒地不起。
白復橫練“廉頗破陣”,闖入這十幾名隨扈中。左切右擋,拳如流星,腿似旋風,打得這群人矇頭轉向,鼻青臉腫。他們還沒等掏出腰刀,白復展開身法,形如鬼魅,晃過護車隨扈,腳尖一點,一招“燕子抄水”,飛落馬車頂部。
白復化掌為刀,一掌硬生生把馬車車廂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