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之後……
焦順站在百步之外青石小路上,長吁短嘆五味雜陳的回首,望向那掩映在山間的玉皇廟。
虧自己來時還滿心期盼著,能將薛姨媽一舉拿下呢,誰知竟落入了這般虎狼陷阱,還被拿捏住身心兩處‘把柄’,以致脫身不得、終陷虎口。
但你要說他有多惱怒不甘吧,那倒也並不是。
王夫人雖比薛姨媽多有不如之處,但憑一句‘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還是不為過的,況她畢竟是榮國府裡第二尊貴的婦人,又是賈寶玉和貴妃娘娘的生母,單只是身份上帶來的刺激,便足夠值回票價了。
問題是……
他焦某人終日打雁,今兒卻被雁啄了眼!
嗯~
確實是啄了‘眼’沒錯。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大概就是‘痛並快樂著’的變種分支:羞恥並快樂著。
也不對,痛還是有的,而且一直痛到了現在。
焦順下意識反手摸向後背,肩胛骨上立刻傳來了熱辣辣的刺痛,這其中有三分是被王夫人撓的,另有七成是柴房裡那些枯枝樹皮的傑作。
畢竟這回是倉促應戰,不曾帶齊打野的裝備。
雖然他憑藉著豐富的經驗,及時將兩人的外衣反著鋪在了地上,但以輕薄透氣著稱的絲綢料子,起到的減震效果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再加上那柴房裡久疏打掃,枯枝碎屑散落的到處都是……
好吧~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王夫人覺醒了騎士屬性,導致焦順大多數時間都只能躺平做肉墊。
話說~
以前好像看過一個系列,叫什麼美x騎士的……
好一番思緒亂飛,焦順這才收回了目光,然後將領子豎起來,朝著藕香榭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藕香榭時殘席早都撤了,眾人正以老太太為中心雁翅排開,欣賞歌舞曲藝。
席間男女多有缺席,王夫人、薛姨媽就不用說了,賈珍、賈璉也早都不見了蹤影。
甚至連薛蝌也不在席間,只有薛蟠拉著賈蓉、賈薔幾個不住勸酒。
至於寶玉……
則不出所料的跑去了女賓席間。
焦順的目光在寶玉身上定格片刻,暗地裡又心虛又自得——從今兒起,他已經可以毫不虧心的,自稱是這府裡玉字輩兒的‘總叫父’了。
約略是感受到了焦順目光,寶玉轉頭看來笑吟吟的舉杯示意。
焦順也衝他頷首致意,滿眼滿臉都是慈祥,一時連背上的麻癢痛楚都減輕了不少。
繞過正中的舞池,轉到男賓上首席間。
他衝眾人拱手笑問:“原想著回家小憩一會兒,不想竟就睡過頭了——不知我可曾錯過了什麼好節目?”
薛蟠正要答話,不想賈環卻一下子躥了過去,扯著焦順的袖子兩眼放光的央告:“焦大哥,咱們打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