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患如此嚴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江南知縣上報被扣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季長安看了一眼眾人,如果他們一起走很快就會暴露,一定要分開行動,“寧澤前去盯著新來的官是何職位,又是誰的人?星泉你去打聽一下發生水患的原因是什麼?我記得前些年江南才修建過運河,應該是不可能發生水患的?至於我和公主分別在這百姓中探一探這原來知縣是個什麼樣的人。雪兒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客棧可以住!都稍稍喬裝打扮一番別被發現,晚一點這裡會面。”季長安安排好每人的任務,就向四周散去。
季長安本想和陸微伊分開去打聽的,但是又想到陸微伊是公主貴有千金之軀。萬一出點什麼意外他沒辦法想皇上交代。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兩人走一路比較保險,萬一有個好歹他還能出手。趁著陸微伊還在發愣的時候,先是抹了一把地上的泥濘蹭在自己身上。然後伸出手抓住陸微伊向人群中走去。
“你幹什麼?”陸微伊被人拉著走的有些不舒服,不高興的開口。
“你是公主,讓你獨自一人在災民中打聽東西我不放心。”季長安沒什麼扭捏的,不過一臉關心倒是不假。
陸微伊沒在傲嬌,跟在季長安身後,聽著他打聽的訊息,自己在做一番總結。
從他們打聽到的來看,這江南城原來的知縣張顯絕對是一個好官,清廉公正且愛戴百姓。
江南城突發水患後,張顯立即寫奏摺上報三次,誰知無果後,先是開啟衙門收納災民,然後開啟糧倉接濟百姓。縣衙夫人更是當了自己嫁妝,只為換糧。
沒過幾日朝廷來了人,先是把張大人關了起來說是收買人心居心不良;隨後又將我們這些災民趕出了衙門,也不準出江南城,縣衙夫人也被趕了出來,卻不幸染了病現在還在廟堂裡躺著的沒錢看病。
“能幫忙請個大夫,順便帶我們去看看縣衙夫人嗎?”聽見那好心的縣衙夫人生病沒錢治療時,陸微伊有些難過,拽緊了衣袖小聲的開口。
“好!我這就去請大夫,你在這裡等等我很快就回來。”
那人一聽他們要救縣衙夫人,一時間高興的像個孩童。好似他們不是縣衙夫人救命人而是他的救命人。
那人很快的將大夫請了來,然後在前面帶路向廟堂走去。
到了廟堂時,陸微伊有些吃驚,這和她所見過的廟堂不一樣,這裡只能說是個破爛不堪的屋子,裡面放著一尊佛像。
就連縣衙夫人躺的茅草也是溼漉漉的,陸微伊忍著淚水不讓自己哭出來。季長安感應到陸微伊的反常。什麼話也沒說,站在陸微伊的背後伸出自己右掌輕輕地蓋在陸微伊的眼睛上,手掌是溫熱的,不會讓她感覺不舒服,左手也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臂,溫柔地在陸微伊耳邊低語,“別傷心,縣衙夫人會好的!江南城的百姓也會好的。”
陸微伊溼潤的眼睛打溼了季長安的手掌,肩膀也微微的顫抖。
“夫人是因為溼氣太重引發的低燒,再加上營養不良!所以才會病來如山倒,久臥不起!”
她雖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但女人不該有的強硬她卻表現的淋漓盡致。罕見到著實讓人佩服。
陸微伊很難想象一個女子會有如此剛毅的一面。
“這是一兩銀子,給她用最好的藥!”陸微伊從季長安的錢袋裡取出一兩銀子遞出去。
看著陸微伊那嫻熟的動作,她有些懵逼?他們不是不熟嗎?怎麼陸微伊用起他的銀子挺熟的。給完錢後掂了掂錢袋然後就沒再還回去。
季長安也不是在乎那幾兩銀子,這是這人二話不說就把錢據為己有就有些過分了,還是明目張膽的私吞。
“再好的藥,也要找個好的地方調養才行。這地方太破,風寒容易入體。”大夫難為情的開口。
唉,陸微伊輕嘆一聲,如今這江南城水患嚴重,她也不一定能找到住的地方,真是讓人難為情。
大夫像是瞧見了他們的難處,在一旁猶猶豫豫也不好開口,畢竟這時候開口,讓他覺得自己不厚道,轉眼一想這些人一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倒像達官貴人,“我家暫時可以借給幾位貴客住,我藥鋪就行。”
“行,這是十兩銀子,就當是我們的房費了!”陸微伊知道現在不能逞英雄,很爽快的答應。
萬一雪兒他們沒找落腳點就麻煩了,要是找到了,就讓縣衙夫人住在大夫的院子裡。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住的地方安排好。
大夫笑著臉接過陸微伊手裡的銀子,就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是發財了,還是一筆鉅款。當然高興的找不到南北。
大夫先是帶著他們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安排好縣衙夫人陸微伊和季長安回到之前的地方。
兩人也對知縣張顯的以往為人打聽的差不多了,就找了一個能歇腳的地。
太陽快落山時雪兒是最先回來的,說只找到一家客棧,但是隻有兩間房。還好他們租下了大夫的院子,不然這麼多人肯定不夠休息。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陸星泉拖著身子,髮絲散亂,臉上乃至身上全是泥濘,和真正的難民沒什麼兩樣,讓幾人大吃一驚。
盯著陸星泉的樣子,季長安心裡默默的想:這小子是去泥土裡打探訊息了嗎?
陸星泉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莫須有的虛汗,又吞了吞口水,平息了一下氣息才悠悠開口,“我剛剛去打聽了一下,這江南的水患可以說是必然的,前些年修建運河時,堤壩偷工減料。今年又遇上百年難遇的大雨,迫使堤壩決堤。洪水先是沖毀良田然後席捲了住所。”歇了一口氣,繼續剛才的話,“現在河堤是毀了,再加上河堤那裡還有人把守著,估計是不想讓人知道。而且此次水患導致了百餘人喪命,這件事一定要好好的調查。”
季長安聽見堤壩偷工減料,就想到一件事:那麼修河堤的錢去了哪裡,偷工減料可以藏著進行,那麼一大筆錢又是怎麼消失的呢?
四個行動組,現在就只有寧澤沒回來了,等他探查明白回來,他們就能想著怎樣把那個新官員先綁起來,然後由誰將江南城的真實情況彙報到皇上哪裡去。
天漸漸黑了,寧澤還沒回來,季長安開始有些擔心了。寧澤的功夫他肯定是沒話說,但如果被群攻就麻煩。
一想到寧澤只是去監視,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幾人焦急的在哪轉圈圈時,寧澤才手持長劍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