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被她哭得心煩,不耐道:“我怎麼會知道?當初他要進宮我就強烈反對,那混小子聽我的了嗎?還不是由他?這次不知怎麼,被陛下遣回來。”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聽說他不吃飯了,開始絕食啊,這讓為孃的怎麼辦啊?”傅夫人哭哭涕涕。
“總而言之,不能再讓銀玉進宮了,且不說其他,陛下已經暗中下令,讓銀玉在家中待著,不準再進宮。”傅大人揉了揉額頭。
傅夫人聞言,止住哭泣,似乎有些不悅,“陛下真的如此下令?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狠心?她憑什麼將銀玉想要就要,想丟就丟?就算她是皇帝又怎麼樣?”
“你小聲點!”傅大人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和窗戶,鬆了一口氣,狠聲道:“你不想活了嗎?居然指責陛下的不是?陛下做什麼都容不得他人質疑!”
“你這個做爹的怎麼這樣?”傅夫人見他衝自己怒吼,眼淚又出來了,“你不為銀玉想想嗎?”
“想什麼想?銀玉這樣不是正好?他能夠找個正常的姑娘家娶了為妻,以後有兒有女,你還不滿意?就算他被陛下丟棄,這個名聲不好,但他好歹是個男子,憑我們家的身份地位,還愁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傅夫人見他說的極有道理,於是也停了下來,只是她想了想,有些遲疑道:“但我看銀玉對陛下似乎……他現在已經在絕食了。”
“那個臭小子!”傅大人暗罵一聲,“讓他絕食吧,看他能堅持幾天!過幾天說不定他就想開了。”
傅夫人心疼兒子,有些不忍心,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悻悻作罷,等過幾天再說吧,此事應從長計議。
銀玉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居然這樣就被她拋棄了,昏迷醒來,看到自己母親,被告知自己已被遣送出宮,心中的心情自然無以言表,悲傷,憤怒,失落,齊齊湧上心頭,他不甘心,他要去宮中找她問個清楚,無奈自己終究不敵府中高手,中招昏迷。
醒來發現自己被鎖在屋中,不能出去,他只能用絕食來抗議。
冷靜下來,只剩自己一個人,想著這一切,自己終究是被她拋棄了。
他們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心情呢?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就這樣拋棄了自己?想想那女子一向薄情,暗恨造化弄人,生生揉碎了心腸。
她是他傷口中的珍珠,疼痛卻死也無法捨棄。
不,他要先冷靜下來,想方設法地出去,再去宮中找她問個清楚。
早上突然下了一場大雨,黑壓壓的烏雲在天際聚攏,整個鳳城彷彿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豆大的水珠打在屋簷上發出一聲聲脆響,夾著雨聲,掩住了有人的輕聲嘆息。
晟希玉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雨了,真是令人意外啊。
雨點啪啪地打在蝶園外的花枝上,脆弱的嬌嫩花朵禁不住這樣的打擊,輕輕飄落在地面,然後隨著地面上的雨水飄至遠處。
雨風微微吹拂在樓閣中,將紗帳微微撩起,露出裡面那位慵懶倚在榻上的美人,她微閉上雙眼,似乎在聽著雨聲。
陸永明走了進來,“陛下,雨實在太大了,奴才恐怕您不能回到養心殿了。”
“回不回又有什麼,今夜就在蝶園安寢,也許別有一番滋味。”晟希玉道。
“那好,奴才這就去安排。”陸永明走了出去。
晟希玉安靜的聽著雨聲,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夢裡很是混亂,前生今世,什麼都有。
不知過去多久,晟希玉半夜裡醒來,周遭一片昏暗,雨似乎已經停了,她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即使是剛剛醒來,她也能夠看清周圍的東西。
茶早就涼了,她輕輕抿了一口,看著周圍的黑暗,突然出聲,“出來吧。”
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對著晟希玉行禮,“屬下打擾您休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