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有些昏暗。
晟昀這些日子來十分不順,已經愁白了好幾根頭髮,他坐在高位上,看了他一眼,又轉過視線,撫著自己的額頭。
男人恭敬道:“王爺。”
晟昀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多說的樣子,男人無奈,只好看向其他人。
一位儒雅的男人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微微頜首,他身著一身明紫色的綢緞長衫,“你已經知道了?”
男人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無奈,“夜將軍還朝,這樣大的陣勢京中誰人不知?”
“夜不群乃當今朝中最有權勢的將軍,一直鎮守於燕國邊境,要知道燕國何其強大,我們鄴齊如今的勢力還不足以與燕國抗衡,而那最緊要的邊境由夜將軍鎮守,自然是有這樣做的道理。”
晟昀突然出聲,聲音裡壓抑著怒氣:“你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夜不群歸朝嗎?”
室內的空氣中流淌著壓抑的空氣,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為什麼他要回來你們也沒有人知道?”晟昀接著問道。
“這個……”王爺這番話明顯在指責他們辦事不力,所以誰也不敢說些什麼。
“本王真是養了一群飯桶啊!”壓抑的怒氣控制不住就要爆發,他猛然將桌子上的白玉瓷杯掃至地上。
杯子啪地一聲四分五裂,清脆的碎裂聲讓在場的人心頭一顫,幾人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一起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王爺息怒!”
晟昀氣的胸口一抖一抖的,怒目看著他們。
室內只能聽到晟昀粗喘的聲音迴盪,其餘的人深深地將頭低得更低,沒有人敢在這時觸安王的黴頭。
半晌,氣息漸漸恢復平靜,他回到座位上,冷眼掃視下面跪著的幾人。
“幸而本王在北方軍中還安插了細作,若是光靠你們,本王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張大人聞言,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晟昀道:“王爺神機妙算,我等實在是太過無能,請王爺降罪!”
晟昀嫌棄的擺了擺手臂,語氣中雖然仍有怒氣,不過已經平復了許多,“給本王起來吧。”
幾人看著晟昀的面色已經好了許多,便紛紛起來。
“前幾天聽月兒說似乎和陛下一同遊湖了?”晟昀皺著眉頭,忽然道。
“確有此事。郡主邀請陛下一同前去無夜湖,同行的還有張大人家的千金。”男人將目光轉向那名張大人。
儒雅的張大人撫著鬍鬚點頭道:“小女回到府上還與內人說了,但她似乎並不知陛下的身份。”
晟昀頜首,他隨即想到了瀚海羅剎,面色頓時又變了一變,寬大的手掌重重地拍上桌案,那些人猛然心驚膽戰,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生氣。
晟昀看了他們一眼,強行壓抑心中的怒火,冷然道:“依各位大人之見,夜不群為何會突然回到鳳城?本王雖然在軍中有線人,但是這件事極為隱秘,兵將只無條件聽從夜將軍的命令,夜不群突然對全軍下令,提拔自己的副將鎮守邊關,而他率領五千軍師趕往京城,這件事情極為蹊蹺。”
“王爺,關於這件事情,我覺得一切都是陛下授意。”灰衣男人凝重道,“朝中上下人人對此都有猜測,但我認為陛下定然是有些心中的計劃,說不定是為了幾月之後的各國來訪。”
“洪大人此言差矣,大家都知道,陛下雖然君臨天下,無人敢忤逆,但她畢竟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朝堂之上有些事情也瞧得清楚她並不能夠很好的妥善處理,她如何不將此事拿到朝堂上讓重臣討論一番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