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皓塵閒逛一會,終究沒有去見那個女人,他悠閒地出了乾清門,護衛拉過駿馬,他一躍而上,回身看著巍峨的皇宮,殿角金鎏碧瓦,殿前蟠龍玉柱,勃發著的,是至高無上的威嚴華貴氣象,隱發著的,是讓江山折腰、萬民仰首的帝王驕容。
冷血在一旁道:“主子?”
“走吧。”馮皓塵回過身,縱馬向前。
那個女人太高了,高得讓他有些望塵莫及。
唯有將她從那高高的皇位上拉下,自己才有接近她的可能。他淡笑一聲,藍衣騎著駿馬絕塵而去。
不久之後,朝中風雲變換,早朝之時,有人抱病在家,沒有上朝。
位於高位的那名女子微微一笑,笑容中涼薄諷刺之意盡顯,即刻下旨,命已升職為大理寺卿的馮皓塵代聖上前去探望。
馮皓塵無奈領命,他只覺得自己是她的一隻任勞任怨的騾子,明裡暗裡的事情都被那個女人驅使著,偏生自己還心甘情願著。
朝中的官員自然知道這位馮大人最近可是陛下的殿前寵臣,每個人心中自有一番計量。
他來到這數名官員的府邸,這些官員受寵若驚,縱使臥病在床,也堅持起身,掙扎爬起,聽聞是聖上命人前來,有些老邁官員更是老淚縱橫,連連迭聲道“謝主隆恩”。
馮皓塵安撫了這幫人,又寒暄了一陣,這才離開。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還有一個大人堅持讓他見一見自己的三個女兒,似乎想要攀附上最近頗得盛寵的大理寺卿,面對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他一時間竟然有些頭疼,按照他以往,一定是來者不拒,不過現在……他向那名大人告辭,逃也似地出了府邸。
這挨家挨戶地去,接近黃昏才算完事,出了諫議大夫張大人的府門,他伸了伸懶腰,一旁的禁衛軍為他牽過馬匹,他跨上馬背,向著皇宮方向絕塵而去。幾名禁衛軍跟在身後。
一路暢行無阻,過乾清門,他從馬上躍下,整了整衣袍,向著前方走去。
此時晟希玉在養心殿內,外頭傳來一聲“大理寺卿大人求見”。
晟希玉道:“宣!”
來人清風朗月般走了進去,面上含著笑,桃花眼笑吟吟的,直盯著晟希玉。
他來到殿內,對著晟希玉行了禮,然後笑道:“陛下,微臣不辱使命。”
晟希玉輕輕點頭,“有勞你了,”後背倚上軟枕,姿態慵懶,“說吧。”
“沒有猜錯的話,這幾人均是安王黨人。”
晟希玉頜首,“這個朕早已知道。”
“陛下近幾日間提及一些敏感之事,使得他們驚嚇不止,不知如何應對,所以抱病在家。”
“如你所言,他們想要避開風口,那晟昀更是處於風口浪尖,為何像是何事都未發生?”晟希玉擺弄著指尖的琉璃盞,漫不經心道。
馮皓塵凝眉,“安王爺權高人膽大,那些人臥病在床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想要避風頭,再者便是安王授意。”
“你的無塵山莊的勢力實在是不容小覷啊,短短几月,竟然令得他方寸大亂,朕著實沒有看走眼。”
“陛下能夠看得起微臣是微臣的榮幸。”馮皓塵深情款款道。
晟希玉輕笑一聲,“好了,真有些倦了,你退下吧。”
馮皓塵有些愕然,“可是陛下,微臣還有些事情沒有說呢。”他這進來還沒有說幾句話呢。
“你想說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
馮皓塵心念電轉,邪魅的眉眼有些陰沉,“陛下派人跟蹤我?”
晟希玉看著他,似乎有些好笑,“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終究是不信任我?”馮皓塵忍無可忍,終於開口道。
“朕早就說過,在朕眼中,只有有用無用的人,你恰好是有用的,你應當高興才是。”晟希玉笑道。
馮皓塵一時無言,他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在晟希玉眼中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只是自己有些不願承認而已,心中有些難受,卻也無奈。
誰讓自己看上這樣一個無情狠心的女人呢?
“那好,陛下,微臣告退了。”馮皓塵緊了緊手指,轉身走出養心殿的殿門。
終有一天,你會落在我的手中,我馮皓塵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