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相國公子如夢初醒,那紈絝子弟理理衣襟,故作風流地款款來到她面前,晟希玉淡淡地看他。
那男子手持摺扇,啪的一聲開啟,笑道:“美人這等驚世姿容,區區一個低賤戲子怎會配得上你?在下對姑娘一見鍾情,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在下願去府上提親。”
晟希玉看著他,微微錯身,指向他的身後被奴僕壓住五花大綁的男子,最靠近她身後的黑衣護從動了,眾目睽睽之下,竟無人看到他是如何動的,回過神來,那相國的奴僕盡皆倒地,黑衣男子將手中的還身著戲服的男子輕輕提起。
相國公子有些驚慌,這位來歷不明的驚為天人的女子手下甚是厲害,但他轉而慢慢鎮定,他的父親是左相,眼前的女子縱然氣勢排場強大,也終不能與他相提並論。
當下,他陰沉著臉,大聲道:“沒用的東西!來人!將這位姑娘請到我們相府!”
四周湧進許多護衛與打手,他今日前來本就為了那名戲子,誰知生出這等變故,但他心中仍是高興有了新的收穫,眼前的女子美憾凡塵,他爹妻妾成群,他自己也是男女通吃,卻從未見過這樣貌美的女子。
說來他對晟希玉也算動了真心思,一般的美人他就直接如對離瓷一般搶進府中了,而對晟希玉,他剛剛可是說要娶她為妻。
“你說相府?你是林洛安的兒子?”
林明禎聽到她說話顯然驚喜,急忙答道:“是,我正是相府三子林明禎!”天吶,連聲音也似仙人兒一般。
說著鹹豬手就要撫上晟希玉的輕垂兩側的白的透明的手臂,身後黑衣護衛見狀,大驚失色,正要出手,誰知女子早已經出手。
輕微的咔嚓一聲,眨眼之間,面前男子的手臂已呈不自然的形狀扭曲垂下,男子愣住,還未來得及體驗疼痛,女子白色寬袖招展,猛的拂過他,那相府公子彈身向後面倒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晟希玉微微皺眉,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轉過身去,衣裙後襬拖曳至地,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來:“追風,收拾好這裡。”
“是!主子。”最先出手的那名黑衣人單腿跪伏於地,恭敬道。
於是當日那名險些入了魔爪的戲子也就是離瓷就被晟希玉帶進宮中,為他安置好寢居,又找人教他習武。
離瓷覺得自己彷彿還在夢中,當日只以為那名女子是位大戶人家的小姐,誰知竟是當今聖上!
自此他就居住在皇宮中,聽身邊的宮人說,那相府公子已被凌遲處死,左相大人還親自前來向陛下請罪。
跟陛下搶人又調戲陛下的罪過何等驚人!
晟希玉鮮少來看望他,大概只有三四次,但這在宮人眼中已經了不得,因為據說陛下除了傅公子之外,只有來自己這裡次數最多,而且他又是陛下親自從民間帶來,身份自然不能小覷,從此公子說不定一步登天,獨得陛下寵愛也說不定。
聽到宮人們恭維奉承的話,他內心裡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異樣之感。
但不久那位傅公子就找上門來,輕蔑的看著自己,說些難聽至極的話來刺激他。
剛開始他還能忍,不想給陛下找麻煩,誰知那人越來越過分,他氣不過,就與之交手。
晟希玉冷著臉回到了自己的養心殿,一面色搽著濃厚粉的宮人進來,旁人也未阻止,因為誰都知道那是陛下眼前的寵臣陸公公。
陸永明扭著腰肢走了進來,看到晟希玉面色不快,不由諂媚笑道:“是誰惹得陛下不高興了?”雖聲音帶著笑意,一雙厲目卻猛然掃向殿內的其他宮人,令他們渾身一顫,頭低得更低了。
晟希玉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神情卻微微舒緩。
他輕巧上前,為正在閉目養神的晟希玉按揉額角,“陛下就算不說,咱家也聽說了,那些個主子是不是又不懂事了?”
“這些主子陛下還是要去看看的,就算不臨幸他們,也要時常去看看他們,否則後宮之大,是要出些亂子的。”
“咱家一猜也就是那兩位公子,銀玉公子出身世家,難免心高氣傲些,對著離瓷公子就左右不順眼,但離瓷公子倒是個可心的,不愧是陛下親自帶進宮的,雖出身低賤但卻會體貼人,陛下倒也該護持一番才是。”
“還有那位步公子,容貌那是沒得說,只是太沉默了些……”
晟希玉聽著陸永明語重心長的絮絮叨叨的話,他似要將那些個公子的性格品貌一一分析個遍,心中知道他又是想要提醒自己子嗣的事情,不由眉心一蹙,心頭有些煩悶,輕斥道:“此事以後再議!”
陸永明立即止住話頭,小心的望著她的神色,不敢再說,只低頭道:“是,陛下。”
子嗣?晟希玉心中冷笑,站起身,拂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陸公公,你也下去。”陸永明也只能擔憂地望了她一眼,退出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