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飛來一個身影擋在父親面前,“候爺,我們來了!”阿福的聲音即刻淹沒進刀光劍影裡,特別是那道寒芒炫光如同天際流瀑浮雲,在月下竟似隨風流動變幻,如同凌凌冰花飛散,只是隨過之處一片刀劍落地聲,人影刀影重重,聽不見一聲叫聲人已倒地,等那道五彩炫光飛回,我身邊人伸手一擒住,地上已撲倒一片,竟有五六人之多。
又有兩黑影已穿越密林飛來,“燕王爺”一人高呼,他們瞬間已到身邊。
地上數黑衣人腿腳尤動,幾人欲起,突然在飛來的數人慾再刺間竟然不動了。
夜風蕭蕭,汗水還在我臉上流淌,不自覺竟發現持燈棍的手臂衣袖流淌出血跡,父親已緊張的撕下他的袍襟將我的手臂扎住,他的肩頭原來早中了一劍,血股股而出,袍襟上滴的都是血,我急了,連忙想伸手按住,可手臂癱軟抬不起來,眼淚不由奪眶而出。
“候爺,你也受傷了!”阿福急叫道,連忙撕開自己的衣袖給父親包紮。
“六個竟然都是死士!竟逼得我用了錦衣衛才用的流雲刀!”那個收刀檢視倒在地上的身影的人陰鬱冷然道。
山風吹起他的衣袍,翩翩作響。
三保和劉山翻來翻去地上的身影,又蹲下細細檢視道“燕王爺,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印跡!而且全部都是沒取到候爺性命而吞毒藥已斃命!”
我不禁愕然,涼風撲面,父親緊緊護住我,他身上還尤自顫抖。
阿褔急道“候爺,你晚上才出徵回來,我就突然接到一封密信,我看信後急忙到處尋你,想你凶多吉少,我以為你又去燕王府,趕緊去找燕王,結果你並不在。燕王看信後馬上和我一起找你,才尋到這山上。”
山風幽冷,地上人已全部死去,不留一點痕跡,更無法確定這些顯然是早已籌謀已久的殺人行動是誰指使,是誰謀劃。
我們一路踉蹌回到府中,緊閉府門,燃起瑩燭,展開阿福交的密信,上面也只有廖廖數字“魏國公即死”幾個並不大的工整篆體字卻透著懾人的寒氣。
燕王朱棣眉頭緊鎖,三保、劉山和我面面相覷。
“信從何而來?”父親問道。
“是一小孩邊含著糖送來的,話也說不清,信又封著,門衛初時沒有在意,最後覺得不對,又連忙交給我的。”阿福道。
三保道“是誰對候爺你的行蹤瞭解的這麼清楚?候爺你晚上才出徵回府,怎麼就會這麼精準行刺於你?”。
父親手展著信,不禁陷入沉思,道“這次我和藍玉大將軍此次討伐北漠,一舉擒獲了元大臣封績,我們將元大臣封績一路日夜兼程押送赴京回朝,進入中原後,我和藍大將軍都一直覺得有人想劫獄,因此一直小
心防備,不知道這次行刺我是不是與封績有關?”
他想著又接著道“可封績又與誰有關?而且我回府,封績仍由藍大將軍繼續一路押送至京都去了。”
父親話還未說完,突然有家丁急奔來報,軍役有急報,父親連忙召見,只見一臉上有傷的一將士匆匆進來,來報藍玉大將軍押送的囚車在路上險些遇劫,有數十位押運的將士受傷,行刺者逃了一人,剩下五人全部自殺(看來果然是一夥的!)因藍玉大將軍擔心候爺的安危,所以派人趕回檢視。
父親接報後,更是心焦不放心,隨後又前與藍大將軍一起押送進京。朱棣又立刻安排府中親兵六百人隨父親同往。!愛奇文學 …更好更新更快
我的胳膊傷養了數日,感覺已近大好了,只是父親的傷不知怎樣,一直掛念。
母親本來說早早來北平,結果卻因父親的傷也未能成行。
正是北平秋高氣爽時節,我獨自走在後海的小集市上,通惠河兩岸有很多茶館,遊人如織,一片繁華景象。
河中大小船隻往來於北平城內外,交易頻繁,生意興隆,沿街飄來各種小吃的香味。
沿街小巷,我並不敢走遠,穿行在如迷宮一般的小衚衕裡,有鴿子成群地從天空掠過,沿著青磚灰牆的小衚衕徑直朝裡走,青磚黛瓦、高封火牆、飛簷翹角、雕樑畫棟,每一塊青石板、每一塊青磚都記載歷史遺蹟,泣訴著古都的滄桑。
我看到細軟滋潤的還覆著一層柿子霜淡黃的豌豆糕、形狀如滿月,薄如紙,白如雪,軟若棉的茯苓餅,還有各種茶湯、酥餅、蜜麻花什麼。在這真正古老的北平街頭,沿河堤岸商販薈集,市場熱鬧,只見人聲嘈雜,貨攤連綿,一片買賣興盛的市面。
風中片片落葉飄飛,城內古街古巷曲徑通幽,城垣錯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