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珠子立刻在眼眶裡“骨碌骨碌”亂轉,打量了我兩刻,搖搖頭。
朱棣不禁一笑道“她可不是我家的門童,不過你也說對了一半,她是我的貼身侍衛。”
“貼身侍衛?”對面那人有點驚訝道,上下打量我的小身板。
朱棣笑道“你怎麼都想不到吧,我的貼身侍衛是魏國公徐候爺的大郡主吧。”
哦?對面那男子一聽魏國公三個字,立刻眼珠子停止了轉動,他的腦袋那是可以肉眼看到的靈活,他的臉上的詭異立刻消逝,馬上綻出真正的笑魘如花,他連忙又站起來深深作了輯,道“哦,原來竟是徐家妹子,我是說燕王爺哪找的這麼標緻的門童,還走哪兒都帶著。”
我也連忙起來還禮,卻不知道怎樣稱呼。
朱棣道“小玉,你知道他是誰?他是誠意伯劉基的大公子劉璉,系福建布政司右參政。你喊他哥哥倒不會錯的。”
劉基,哦,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劉伯溫,如雷貫耳!
哦,這是他兒子,怪不得溫謙中仍透著掩蓋不了的鋒芒,我禁不住細細打量著他,他也正邊坐下也邊細細打量著我,兩眼鋒光閃爍,道“哦,喜聞徐候爺的大千金失而復得,原來就是你呀,男裝都這麼標緻,想著女裝那一定是傾國傾城了。”
我一腦門的汗都要下來,剛才還說我是門童,現在又連說我標緻了,果然是劉伯溫的兒子,見風使舵快的很。
“哦,對了,馬上就是燕王妃了呢,入主燕王府,怪不得朱棣這小子走哪兒都帶著。”突然他又想起來驚道。
朱棣不由笑道“這也是你掐指算出來的?而不是你盜聽到的訊息?”
他聽聞,嘿嘿一笑,忽然他半起身,俯耳過來極小聲音說道“我也會掐指算卜的。只是沒先父那麼靈驗。先父早算過燕王弟有齊天之褔,只是不能對外人道也。”
我一驚,迅速掠了朱棣一眼,但見那朱棣肯定早已聽過,他搖搖頭,似乎懶得聽他那些胡言亂語。
我自夾了一根蔥爆蛇絲正細嚼時,劉璉突然問道“你們出來後面沒有尾巴?”
朱棣一笑道“怎麼沒有?我們一出來,我就發現不對。繞了幾條街才甩掉他們,又租馬尋到你這裡來,不容易呀。”
我聽到這,才知道為什麼繞了那麼多小巷,原來我們竟一路被人跟蹤過,我竟沒有在意。
皇子還會被跟蹤?我很莫名。
劉璉已經一笑道“嘿嘿,你身為皇子,又是御史欽差,在福建,別說你的一舉一動,就是你的隻言片語都可能會引起整個福建官場天搖地晃。(他聲音更低道)聽說去年底陝甘布政使司巡撫劉金等人與受災地區的府、州、縣官員共同貪汙救災賑銀上
百萬兩。東窗事發後,僅州級以上的官員就有56人全部被處斬,其餘涉案官員要麼發遣邊境充當苦力,要麼被革職,陝甘官場幾乎全部入獄。(朱棣點點頭,我心中一驚,想起那個曾見過一次的略胖的陝甘巡撫,沒想到僅僅半年,卻已物是人非)。”
說話之人又拿起細頸小口青花酒壺給朱棣和自己都分別倒了一小杯後,道“如果那次不是陝甘布政司監察御史李毓昌赴鄭縣查賑,查出新任縣令王伸漢侵吞賑災銀兩達數千餘兩,王伸漢賄賂不成,就派人將李毓昌殺害,恐怕還不會暴出。(朱棣輕泯了一小口酒)監察御史被殺,皇上聞訊震怒,直接派京都都察院御史徹查,結果才翻出此次地震,陝甘官場從上到下全部牽涉貪汙,連小小的縣衙主薄都貪汙了十餘兩救災銀款。事發後,新任縣令王伸漢以及兇手都被處死,知府王轂知情不報且收受賄賂,也被處斬。陝甘布政使司巡撫劉金等人與受災地區的府、州、縣官員更不必說了。”
朱棣沉重的點點頭。那人又嘻嘻一笑,道“所以你在福建一天,那些官員的心都是懸著的,生怕你看出什麼問題回去直接就面告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