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朝後,洪武三年,與魏國公徐將軍,後候爺為副將軍,又與魏國公、常大將軍率師征討大漠,以除邊患。!當時元順帝尚在蒙古查原,父皇決定兵分兩路,軍出居庸關,直搗定西。而那元賊擴廊貼木兒先以精兵千餘人,由小道穿過深溝東邊的山嶺,偷襲你率領的東南部營壘,守營將領胡德濟驚慌失措,士卒潰散。候爺您立即親自帶兵出擊,打退偷襲的敵軍,並當陣斬處了那幾名臨陣脫逃的守營將校。第二天,候爺整頓軍隊,又揮師出擊,將士個個奮勇爭先,在深溝北邊的亂墳堆大敗敵軍,擒獲元朝的宗室官吏近2千人,俘獲敵軍將士兵8萬餘人,並繳獲了1萬多馬匹戰馬和大批牲口。這場戰役,使擴廊貼木兒的精兵悍將喪失殆盡。給予了元朝殘餘勢力沉重打擊。元順帝和擴廊貼木兒自那戰後不久先後死去。明軍長驅直入,直掃北境!”
王爺聽得頭愈是抬得激昂,面色愈是恃傲而驕! 我不由心裡一動,
朱棣道:“您功勳卓越,赫赫戰功被父皇封為‘平定王’,滿門勳貴,赫赫揚揚,傲世而立,父皇賞賜予候爺丹書鐵卷世襲爵位、食俸千石、良田千畝!”
軍候爺的眼睛燃燒起熊熊的火焰,顯然過去的獵獵烽火已點燃了他滿腔的熱血,而那滿腔的熱血從未冷卻,如他的豪情依舊沸騰,他凜然道:“是。當今聖上聖明隆恩!”
接著朱棣緩緩放下手中晶瑩琉杯,漫不經心地閒踱了幾步,青褐色薄衫袍邊在廳堂的涼風裡微蕩。
他輕輕道:“當初候爺與諸位大將軍跟隨父皇拼死打下了這大明朝的江山,實屬艱辛和不易。”王爺微微點頭,輕輕撫著手中的晶瑩透徹的琉璃杯。
“因此,自建朝以來,父皇雖坐於在京都,卻日夜憂心忡忡,曾言,朕以前在民間時,見到州縣官吏多不愛民,往往貪財好色,飲酒廢事,凡民疾苦,視之漠然,聯心裡恨透。如今要嚴立法禁,官吏凡是貪汙蠹害百姓的,嚴懲不恕。天下初定,百姓財力俱困,譬如初飛之鳥,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搖其根。因此父皇下決心整頓吏治,懲貪勸廉,特製明朝大誥,宣告天下,頒佈酷刑,以肅整吏治,就是為了你和父皇你們打下的江山能長治久安。”
那候爺點點頭,不由臉色稍變了一下,而朱棣臉色忽地也黯然下來,道:“可是候爺,本來我是奉父皇之密旨來到此地,沒想到偶遇一災民逃難被追殺到至太和山腳。我們無意中查知一縣中大戶孫剛倚仗富貴,欺壓百姓,強搶豪奪,更有甚者聲稱他的這些胡作非為都有軍候爺您是背後支撐,並且知府大人也與候府官官相護,且涉及奪民田,侵公田,殺無辜等數件大案!“
我心中一凜,不禁抬眼,眼望候爺,那如山中雷塔一般身軀的人一愣,臉色迅速變幻出驚訝而後變成冷酷,他臉色一變,大手一揮道:“孫剛?本候不曾聽說過此人!”
朱棣手一招,三保上前一步呈上一摞素色紙張。
朱棣道:“候爺,這就是當地縣城大戶孫剛的供詞,而且今日上午竟還有軍佐奉候爺之命,率眾軍衛持鞭前去縣衙,以近期治安不好擬鞭打縣令,被我當場捉拿,現已扣留,擬報王爺以軍法處置。”
候爺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他接過呈詞,從頭看到尾,臉由白變紅,由紅變得青白,突然他怒吼道:“來人,叫小郡王來大廳!”
外面有人慌亂應答,腳步聲立時跑遠。
孫剛的供詞我幫忙整檔時,隨意翻看過並沒有涉及候爺的供詞,僅僅只有知府受賄。這份供詞哪來的?除非燕王發現候爺捲入其中,有意單獨撇開問訊,並且未歸檔,而且孫剛欲負死頑抗,人已死,那這份訴候爺的供詞除當時三保、劉山幾人外,再無知曉,有關候爺的罪行就會永遠沒有證據。怪不得到朱棣審訊黃知府時有很奇怪的暗示,那知府也是官場老油子,朱棣一重複問了一句,他立時改了前面說的。朱棣是京都御史欽差,他也自知自己總是難逃一死,軍候功蓋一世,朝中要員,即使候爺的確在背後撐腰,只要告不倒,他反而還會因誣告軍候罪加一等,還不如見風使舵只說孫剛。我低頭嘴唇一呡杯中的冰茶,牙齒竟冰得一顫。
廳內靜靜的,須庾功夫,只見一瀟灑年少公子哥卷著一身熱氣闖進門來,唇紅齒白,瀟灑少年,可竟然是一頭大汗,頭戴狩獵的風巾,身著箭袖粗褐長衫,腰間繫緊一根革帶。竟然是一幅剛打獵歸來的裝扮,臉上一見廳堂內有客,立刻浮起闊綽豪門公子的招牌嬉笑,舉止完全是一幅世家王孫的紈絝模樣,一抬腳進來,已是滿嘴的抱怨充斥冰氣繚繞的大廳:“這麼熱的天,剛回來就喊來。幹什麼呀?!”
那候爺已是滿臉的怒氣,大聲喝道:“還不見過燕王爺!”
“燕王爺?”他眼珠“嗖”一轉,他的反應極快,立即反應過來,立刻躬身抱拳,道:“哦,原來是燕王哥哥駕到,父親常提起您,道燕王哥哥有當今聖上的英勇和決斷呢。”
朱棣一笑點頭。
那邊候爺已勃然大怒:“張彪!你上午幹什麼去了?!”
候爺話音未落,眼前恭敬的少年立時還原成紈絝公子的輕浮模樣。他臉上一嬉笑,不耐煩道:“我一大早進山打獵去了,打了不少野獐子,正好晚上請燕王哥哥他們吃燒烤獐子肉!”
“什麼獐子肉!不是你一大早調軍中營將前去梅子 縣衙?!”候爺怒氣衝衝喝道。
我們也緊緊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