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王也來上朝了,臨時換的朝服,後背皺巴巴的,眼下一片青黑,顯然是一夜沒睡,他昨夜和周奇在義莊,希望在屍首找到線索,但是一無所獲。柳朗走過去,“殿下。”
秦王應聲,“望舒可好些了?”
“她妹妹回來了她就好了。”柳朗說,“殿下今日上朝為何?”
秦王冷笑,“我來看朝上哪個不長眼的要拿昨夜的事說事。”到時候衝著父皇,衝著柳朗,還不如他親自來,他看誰敢。
上朝沒多久,就有御史出列詢問陛下昨夜為何突然行戒嚴令,又有御林軍出動。
“此事由京兆尹來回答。”昱帝在寶座上說,原本只是秦王衝冠一怒為紅顏,他只是一個縱容兒子的老父親,但是周奇回來稟告處理細節,這一樁不明不白的綁架案,人質毫髮無傷,匪徒全部死了乾淨,找不到緣由,找不到來處,就好像是一個荒誕的夢。
這不由讓昱帝深思起來,京中什麼時候有這麼一股死士,來無影去無蹤,一朝不得手,便乾脆自盡,這是衝著秦王去的,要是衝著他來,大內又有幾分勝算。
此事他讓周奇上心盯著,務必要把背後之人找出來。
“昨日是七夕,百姓正在其樂融融的過節,突然戒嚴,又有御林軍在京中來回巡視,這般大張旗鼓的擾民,實在非明君所為。”
“昨日是本王進宮求父皇派御林軍出宮,御史大人有什麼諫言直接衝著本王來。”秦王斜睨御史一眼,“看來蔣大人昨日和家人過了一個好節,幸福悠哉,本王甚是羨慕啊。”
“便是殿下求,陛下就給嗎?這般縱容任性,也非明君所為。”
“有時候本王真的不明白明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是不是都靠御史大人一張嘴,才能辨明是明是昏。”秦王說,“昨日蔣大人在家過節時,城中蠶娘娘廟發生一件極其惡劣的事,事態嚴重,京兆尹和巡城司力有不逮,於是本王進宮求見父皇,父皇深感人命關天,命大內都統周奇,率御林軍出宮平息事態。”
“多虧有這些人,事情才得以解決,今日百姓可以安居,御史大人可以在這大放厥詞。”
“昨日匪徒擄走的是柳中書的愛女,秦王的王妃,所以秦王這般大張旗鼓,若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秦王還會如此大費周章嗎?”又一位大人站出來說,“便是殿下說的再堂皇,這事也不是愛民恤民,是殿下以權謀私。”
“那麼照周大人的意思,柳中書的女兒就不是百姓,本王的王妃就不值得去救是嗎?”秦王問他。
“嗲下何必曲解下官的意思。”周大人說,“沒說不能救,但是不能這麼大肆張揚。”
“真是可笑,這人都要死了,周大人還要計較跑去救人的人跑的好不好看。”秦王說,“本王真是大開眼界,下次周大人家若有這樣的事,一定把本王叫過去,本王學學周大人救人的高姿態。”
“好了。”昱帝說,“昨日蠶娘娘廟一事事發突然,廟裡都是女子,若不是秦王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後來戒嚴也是應該的,免得有心之人渾水摸魚。”
“昨日在京兆尹的安排下,所有女子都被家人接走,沒有人失蹤,在這麼突發的情況下,是大幸。”
“御林軍出現的及時,柳卿的女兒也很快被救下,若是沒有御林軍,今日就至少有一個人家裡是家破人亡,哪怕就是為了這一家,御林軍出動也是值得。”昱帝說,“巡城司和京兆尹要好好反省,為何會在昨日出現這麼大的事故,七夕尚且如此,中秋呢?元宵呢?難道讓京城百姓都人人自危,閉門不出嗎?”
巡城司和京兆尹出列領罪。
“好好排查一下巡城的疏漏。”
昱帝下朝叫走秦王,“平日裡上朝喊都喊不來,今天怎麼自己來了。”
“那我要不來,御史就衝著父皇去了。”秦王說,“父皇還要跟他們講理,我是不講理的,看他們誰敢?”
“周奇說你昨夜一夜沒睡,不困嗎?”昱帝說,“既然柳思月也是虛驚一場,你就不必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