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池辯學後,林佑長就思緒不寧,不能沉浸學習,一邊是他自幼發下的誓言,科舉不中誓不成家,一邊是他的一腔少男心事,金池邊上初相見,魂牽夢縈不能忘。連睡夢中都是她,蹙著眉問他她不好嗎?為何郎君不要她。
林佑長喊著要要要的醒來,汗溼了小衣,汙了長褲,林佑長捂著胸口,這本來不應該是痴心妄想,柳中書中意她,這女子本該就是他的。
柳中書為什麼中意他,也是相信他有科舉之力,相信他能考上才會許之愛女,既然如此,他先定親又如何,等到考上才成親,也不算違背誓言。
林佑長想的口乾舌燥,決定不管了,明天就去央老師做媒,先定親,其餘等他明年春闈考中後再說。
可惜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林佑長因為想著去求老師提親,還特意穿了一身鮮亮的衣服,結果出門去學院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打的鼻青臉腫扔在他家後門,被僕人發現時已經昏迷,他母親才將他送出門,就看到他橫著回來,只一眼就嚇的暈了過去,還是老祖母出來穩住了場面,請大夫,去找一同出門的書童。
大夫來看過,一些皮外傷,看著嚇人,其實不嚴重,至於為什麼會昏迷,還是小少爺底子弱了些,不可長期伏案學習,也要多在外面走動,走動,吸收天地精華。
林老夫人應是,林夫人送走了大夫,回來後看著床上的兒子對婆母垂淚說,“平安兒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被打成這樣。”林佑長這明顯是被人敲了悶棍,尋仇的手法,讓林家上下都惴惴不安,林夫人清醒後聽到議論就擔心的問林老夫人,是不是去找爹之前的學生問詢一下。
林老夫人雖然著急,但還有一絲理智在,“等安兒醒來後問問他再說。他整日裡只在家和書院兩處走動,怎麼會得罪了人?”
不等到林佑長清醒,真相已經送上門來,偶有走動的一門遠房親戚夫人上門來說,“老夫人可知道,你家公子今日之禍都因為柳家。”
“哪個柳家?”林老夫人問。
“柳中書,柳家。”親戚夫人說。
“奇了怪了我家和柳中書家素無來往,怎麼會因為他家而讓安兒遭受此禍。”林老夫人說。
“聽說柳中書有意將女兒許給你家公子。”親戚夫人說。
“這怎麼可能?”林夫人驚叫道,“我和婆母都不知道有此事。”
親家夫人說,“先不要覺得柳中書將愛女許給你家是什麼好事?柳中書如今如日中天,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你家公子還未科舉,那麼多的人家不選,為何選中你家?”
“你既然是受人之託來說,便痛快些吧。”林老夫人皺眉,孫子躺在床上還未清醒,她實在不想在這和他人周旋。
親戚夫人抿抿唇說,“柳中書的女兒被王爺看上了,不願意將女兒嫁給王爺,特意拿你家公子來頂缸的,就是看中林相在陛下面前還有幾分情面,想著把女兒嫁到你家來,王爺就算不願意也沒有辦法。”
“那安兒就是被那個王爺派人打的?”林老夫人問,得到預設的答案後拍桌大怒,“荒唐,便是天潢貴胄又如何,這男婚女嫁你情我願的事情,他說服不了柳中書嫁女,來為難我孫兒作甚?”
“打完人倒是知道找人來提醒點撥,之前怎麼不先來人,世道艱難,我帶著她們孤兒寡母閉門生活,不欲多生是非,要是先知道了,我們不願意,柳中書總不能強嫁了女兒過來。”
“現在安兒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這般被人踩著臉面打完再教訓,我要是忍下這口氣,到了地底下,相爺都要怪我軟弱可欺。”林老夫人說,“來人啊,拿我的誥命服來,我要進宮面見陛下,我要親自問問陛下,世上可有這樣的道理?”
親戚夫人拿了錢替人來說合,哪想到會有這樣火上澆油的事,忙勸和老夫人,“眼下形式比人強,隔壁擰不過大腿,你家公子可還沒入仕呢,你這會兒去跟陛下說,陛下護得了你一回,但是王爺可是陛下親子,他得陛下不輕不重幾句罵,回頭再來找公子麻煩,老夫人又該如何?”
“公子如今可是你家唯一的依靠,如今還未成婚,他若是有個意外,留下你們兩個可如何是好?”
林老夫人還要說氣節,林夫人哭著哀求婆母,“娘,是您教我的,不要與人相爭,一切等安兒出人頭地再說,如今安兒只差臨門一腳,就可光耀門楣,頂立門戶,娘你如何能讓他去跟王爺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