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觀眾,沒有攝像機,大家能記住刪減的內容,可一旦到了臺上,每一句臺詞幾乎都是條件反射說出去的,誰還有心思去惦記刪除的內容呢?
“徐老師,你說咱們應該怎麼辦?”宋曉攀問道。
徐傑聽見後,轉頭看向有著十幾屆春晚經驗的高長博,問道:“高老師,你們以前遇到這種事是怎麼應對的?”
高長博想了想說道:“一般情況下都是加快說臺詞的速度,再就是讓臺詞簡練一些,比如原本幾十個字的臺詞,用十幾個字來概括性的說出來,不過這樣一來,笑點也將會打折,而且我不確定這兩個辦法是否適用於咱們目前的情況,畢竟半分鐘的時間超出了以往。”
徐傑仔細的琢磨了一番,然後說道:“刪減臺詞的辦法雖然簡單且直接,但是很容易打亂咱們的節奏,所以我覺得臺詞不能刪,改也不能改,因為咱們這個節目已經排練了很久,一旦臺詞改了,演對手戲的人很可能對不上戲。”
高長博不由的點了點頭。
改臺詞非常考驗演員的臨場發揮,而且也只限於舞臺經驗充足、配合比較默契的老演員身上,像那些第一次登上春晚舞臺的新人,本身心裡就緊張,一聽臺詞不對,必然會心慌,從而影響到接下來的表演。
“依我看,相比刪減或者修改臺詞,還是刪減一些動作比較簡單。”徐傑說道。
“刪減動作?怎麼刪減?”宋曉攀不解的問道。
徐傑看向宋曉攀說道:“就比如你飾演的交警,走路的步子可以快一些,甚至可以小跑在他們父子倆之間來回穿梭,另外,最後和現場觀眾的互動也可以取消。”
接著對身旁的高長博說道:“高老師,你在被車撞了之後,原來的設定是誇張的翻六圈以上,現在可以改為三圈,總之就是怎麼減少體力怎麼來演。”
“明白了。”高長博眼睛一亮,別看少翻了幾圈,但至少能省下三四秒的時間。
“徐老師,那我呢?”扮演兒子的姚亮問道。
“你?”徐傑笑了笑,說道:“你更簡單,交警叫你的時候,在方向盤上少趴一會兒,說話的時候,少磕磕巴巴一些。”
徐傑又對最後出場扮演老媽的演員楊紅說道:“楊老師,你追著他們爺倆滿場打的那段戲取消,只要象徵性的打兩下就可以了......”
徐傑在囑咐完後,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間,距離《禍從口出》的表演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於是拍拍手說道:“來,咱們再排練一些,看看效果如何。”
四位演員點點頭。
還是排練一些好,省得到了臺上心裡沒底。
徐傑一邊指導哪些動作可以簡化,一邊記錄著時間。
原本12分鐘的小品,排練用去了30分鐘,不過把簡化掉的動作加在一起,最後竟然能夠剩下40秒左右,超額完成了導演組交給他們的任務,這也讓剛剛還充滿抱怨的幾位演員,頓時放下了負擔。
“嗡嗡嗡!”
這時,徐傑的手機突然在兜裡震動起來。
徐傑掏出看了看,是蘇芸發來的簡訊。
“我的節目結束了,正在更衣室換衣服,咱們現在回家嗎?”
徐傑一愣,趕緊看了下時間,10點15分,剛才只顧著排練節目,竟然沒有注意到老婆的節目已經結束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蘇芸唱完,他就和對方離開華夏電視臺,然後開車直奔南溝村。
平時兩個小時的車程,今晚路上車少,不用擔心堵車,0點之前應該能夠到家。
可是現在,節目臨時改動,他實在是不放心。
如果他沒有記錯,《禍從口出》這個小品的播出時間被安排在11點,也就是說,想要節目結束再離開,至少還要等一個小時,0點之前回家肯定是不可能了。
徐傑看了看休息室內還在討論演出細節的演員們,最終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老媽的手機號碼。
“嘟……嘟……咔!”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就接通了,裡面傳來了老媽的大嗓門兒。
“兒子,小芸的節目已經結束了,你們是不是正往回趕呢?路上有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
“媽,現在情況有變,雖然您兒媳婦的節目結束了,但是我的節目卻出了一些意外情況,需要臨時的進行一些改動,估計11點20左右才能從華夏電視臺這邊離開……”徐傑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其實他也不想那麼晚再走。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沒和父母一起吃年夜飯,第一次沒和父母一起過除夕夜。
但是沒有辦法,既然加入了春晚工作組,成為這裡的一員,自然要以這裡的工作為重。
雖然就算出了什麼意外,誰也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但是,作為節目的一員,難免會覺得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