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對若敖天說過的話,仍是將信將疑。
卻又挑不出哪裡不合適。
好在若敖天臨走前吩咐過“羅雀鎧甲兵”,這太子熊呂和樊霓依由他照料。
雖說肩上的責任大了許多,畢竟一旦太子熊呂要是有什麼不測,自己就得擔下全責。
權衡利弊後,他將太子殿的所有“羅雀鎧甲兵”都換成了自己的人。
進去看了一眼太子熊呂,他已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手裡還摟著一個碟子。
而樊霓依卻因為舊傷帶新痕的,一時無法入睡,嘴裡卡的兩個酒杯,取有取不下來,直到看見子木走進來,她才在喉嚨間勉強地發出:“嗯啊呃”的求救聲。
子木親手幫樊霓依取出兩個酒杯,杯身已經多處沾著血跡。
該是杯沿或者杯託在她口中劃破了。
子木和樊霓依沒有做過什麼交流,彼此也都不熟絡。
樊霓依對子木卻多少是瞭解的。
這子木性情雖然軟弱,可卻也是個忠臣,是非恩怨是能分得清的。
“可憐的孩子,快別說話了,好好在這把傷養好了。”
子木吩咐侍從去給樊霓依叫來醫師瞧病,又做了一番安頓,這才離去辦其他的事。
樊霓依疼痛難忍,醫師檢查不了,只好給她喂下了點麻藥,昏昏沉沉叫她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營帳外,漆黑一片,守衛營帳計程車兵也離著營帳有十丈遠。
樊霓依口渴著掙扎要坐起來。
突然伸出一雙男人的手來扶住她。
熟悉的手,熟悉的氣息。
樊霓依知道此人是誰。
帶著哭腔沉沉地低吟著:“對不起,我還是將事情搞砸了。”
“沒事。”男人在樊霓依的手心寫著。
樊霓依這才想起來四周都是士兵,即便再低的聲音,也有可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跟著在男人的掌心寫到:“你還好嗎?”
“你都看見了,他們現在都相信我是真瘋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如今咱們都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
“繼續等待。”
樊霓依在收到太子熊呂傳遞過來的資訊後,強忍著痛楚抱著太子熊呂的脖子,眼淚在眼眶處打轉,卻硬是不叫它滑落下來。
“如今朝局還是混沌不堪,孰是孰非,只有事情到危急關頭的時候,才能看清,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再去惹怒別人了,否則,我救也救不了。”
“知道。”樊霓依突然想起若敖束錦來,繼續在太子熊呂手中寫到:“現在的這個若敖束雪不是原來的那個,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若敖束錦。”
“我早就知道了。”太子熊呂屏住呼吸,注意著營帳外面的動靜,迅速地在樊霓依的手心寫到:“她和趙氏勤的事,當日在高陽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對於她為什麼要殺死若敖束雪繼續留在我身邊的目的,我也不清楚,你若有機會,再試探試探她。還有,在暗處,還有幾股潛藏的力量,深不可測,比若敖天、鬥如成都要強大,我不知道他們哪個是敵哪個是友,所以,今後你我一定要注意提防,也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來。”
“太子,真是委屈你了,都是我沒用,才會把你陷入這個地步。”
“傻瓜,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勤王星罩星,我此生都只信你一人,愛你一人,天意不允你我入主王室,我就讓天意改道。”
太子熊呂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樊霓依今日被自己薅下來的頭皮,用一個手指探過去,都能感覺有一個地方的頭皮是光禿禿的,一毛不剩。
太子熊呂一臉的慚愧,湊過唇親吻著樊霓依的唇瓣,眼淚恰巧順著樊霓依的唇角進了口中。
酸鹹酸鹹的。
從楚穆王死後,太子熊呂就開始裝瘋賣傻。
為了讓人更加確信他瘋了,他被逼無奈,親手將樊霓依腹中的孩子給刺死,還要裝作一副瘋癲的樣子。
騙過了多少人的眼睛,如今才得以儲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