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豎著耳朵都在等著一個故事的敘述。
阿善微紅著臉,雙手突然交叉在一起,低聲地說道:“沒錯,我是女扮男裝,但是,蘇將軍真的不是我下的毒,我與他往日無仇今日無怨的,我怎麼可能加害於他呢?”
阿善越是著急解釋,越是將自己的行為暴露出來。
樊霓依和阿東樂己人相視一笑,顯然阿善說的話,不是他們想聽的。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望著阿善,都希望他能將自己的事情說清楚點。
阿善顯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低聲嘆了口氣,娓娓道來:“好吧,看來我只能從以前的事開始說起了。”
看了大家一眼,見大家都睜著雙眼盯著自己看,那眼神裡透露出來的資訊不言而喻。
“我還是小孩的時候,那年大概只有六七歲,夜裡我在家中睡覺,睡夢中聽到有人在和我爹說話,朦朦朧朧地就聽見我爹和那人說什麼“陰陽血”,接著就有一個帶著灰帽的道士模樣的老者將我抱走,我記得當時我娘是跪著哀求我爹將我留下來,但是我爹卻只是搖著頭對我娘說這就是命,既然是命,就不能違抗,於是我就在我孃的哭喊聲中被老者帶走了。因為那時候還小,只是一路上不停地哭鬧著,直到老者將我帶進了一片荒山,山上還有幾個跟我一樣身上有著“陰陽血”的人,他們年紀都比我大,或許是他們年紀大的原因,所以平日裡也很照顧我。於是,漸漸的被他們帶著玩了起來,我也就不那麼想家了。只是在我十六歲那年,才收到父兄的死訊,然後從報信的人口中才得知我娘在我被帶走的那夜就因為思念過度患病了,沒過幾日因為想不開就服毒自盡了。我本來是不打算回來的,可是,我因為太想見我娘了,而且我師父在臨終前還特別囑咐我,要我出山去替代父兄的位置,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我身上的“陰陽血”,後來我就回來了,世襲了兄長的左督軍一職。”
“那你是怎麼知道你身上的“陰陽血”是可以控制蠱毒的呢?”阿東樂聽著,忍不住打岔問了句。畢竟這關係到“陰陽血”能否是蘇見力身上所中的“失心蠱毒”的解藥。
但見阿善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當日來的時候,見蘇將軍情況危急,而我師父也曾對我說過,說這“陰陽血”有很多用途,所以我當時沒有和你們商量,就給他喂下“陰陽血”,沒想到還真的能控制,但是,方才我又仔細檢視了下,看來我這身上的“陰陽血”只能控制住蠱毒的蔓延,卻是不能讓他徹底從蘇將軍的體內清除。”
阿善的話,說得阿東樂心中大喜,雖說“陰陽血”不能徹底解除,可是至少能控制它的蔓延,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阿善,”樊霓依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把問題問清楚,道:“我想知道,如果你身上的“陰陽血”都耗盡的話,會是什麼後果?”
阿善低頭答道:“若是我身上的“陰陽血”流盡的話,我便會完全是個女兒身了,就不能有半點男子的氣概了。”
“啊。”巴腦長大了嘴,滿臉寫著驚訝。他驚訝的不止是阿善會變回女兒身,更多的是在猜想眼前這個女扮男妝的阿善,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阿善從巴腦的眼裡,自然能看懂他的那些疑問,也能猜到巴腦為何反應這麼大了。畢竟自己女扮男妝的時候已經是個面容姣好的人了,再要是換回完整的女裝的話,自然是活生生的一個美人胚子了。難怪他會好奇。
低著頭不言語,雙眼卻是柔情萬種地投向了蘇見力。
蘇見力在阿善說話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雖然中了蠱毒,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當日和阿善用酒的時候,他可是許下諾言了。當時阿善告知他自己是女兒身的時候,蘇見力還曾開過玩笑,說如果阿善是女兒身的話,就娶她為妻。
說過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這阿善如今當著自己的面將他自己的真實身份給吐露了出來,他一時半會只有犯傻了。
樊霓依畢竟是女人,況且她還會讀心術,早就從阿善的一言一行中察覺出端倪,她非常確信,眼前的這個阿善心中已經早就對蘇見力有意思了。
“阿善,我想問問你,你的真實名字就是叫阿善嗎?”
“是的。”
“那,你可曾想過恢復女兒身?”
樊霓依的問題,一陣見血,這才是最主要的。畢竟如今大家都在齊心協力地要救蘇見力,而阿東樂暫時還沒有找到可以解“失心蠱毒”的藥來,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繼續靠阿善的“陰陽血”來控制蠱毒的蔓延了。如果阿善能同意,真是一舉兩得。一來蠱毒可以控制住,二來她也能恢復女兒身,說不定最後和蘇見力也能成一對,如此一來,那阿善手中的兵力就自然而然變成楚國的兵力了。
“我我還沒想好”。
“阿善。”樊霓依面帶著略微的嚴肅走過來,大方地拉著阿善的手說道:“既然你能捨命來救蘇將軍,那我也就實不相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