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不過,咱們需要多少人得從長計議。”
“五千精兵足以。”巴腦手掌一伸,對著樊霓依解釋道:“這五千精兵,咱們得一日內分三波讓蘇寒從中軍營當中調走,而且得挑個蘇見力和蘇見馬不在的情況下。否則很難調動。”
阿東樂有些不明白,這蘇寒已經是中軍營的將軍了,怎麼調動區區五千精兵會如此難。詫異地問:“難道蘇寒這個中軍營的將軍如同虛設了?這點權力都沒有?”
“阿東樂,這你就不知道了,蘇寒當然有調動兵力的權力,但是,你別忘記了,他上頭還有蘇見馬和蘇見力兩個人盯著,而且咱們要的又都是各種精兵,這就更給他增加了難度了。”
阿東樂傻傻地看著巴腦,不明白這個蘇寒和蘇見力,同樣都是中軍營將軍,為何現在蘇寒就不能同過去的蘇見力一般,可以隨便調動。
“阿東樂,巴腦說的沒錯,過去蘇見力確實可以隨便調動,那是因為那時候的楚國是先王當家的,現在不一樣了,他就像驚弓之鳥,受過一次次的威脅,已經開始對誰都不信任了,所以才設定了這麼一個模式,讓蘇寒這麼一個想著往上爬又小心翼翼的人掌管中軍營是最合適的,量他也不敢拿自己好不容易贏來的前途做賭注,而且又讓蘇見馬和蘇見力都盯著他,他自然更是不那麼容易調動了,何況現在他妹妹蘇霜戀已經入榻楚宮,更不會沒有周全的考慮了。”樊霓依有點惱怨自己,沒有將事情說得更神秘更緊迫點,這樣一來,蘇寒也許此刻心中就不會有這些顧慮,而不是一時激動張口答應了下來,像他這麼一個膽小無策的人,這件事情他一定會和自己最親近的人說透的。
巴腦見樊霓依臉上突然暗淡下來了光彩,早已經明白她心中的擔憂,拍著胸脯對樊霓依說道:“主人,你不必擔憂,這蘇寒雖然膽小懼事,可是,方才你不是已經和他說過嗎,咱們這麼做是奉君上的旨意暗中行事的,他要是還猶豫,咱們就佯裝要去找蘇見力,他求功心切,會做比較的,畢竟他不知道的內幕太多了,又想著往後在宮中能得到主人的照應,他應該會配合的。我現在最擔心的,卻是蘇見力和蘇見馬二人,一個沒有實權卻有監督權,一個有實權又有監督權,大量調兵的事還得經過他同意。”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樊霓依原本還在高興能帶兵去吐火國幫助阿東樂恢復“阿氏門”過往榮耀,沒想到這節骨眼上竟然還有許多問題沒解決。如果時間一長或者蘇寒說漏嘴,到時候是一兵一卒都可能帶不走的。
“不行,阿東樂。”樊霓依衝著阿東樂喊道:“你隨我去找蘇見力和蘇見馬,咱們一定要想辦法將他們拖住一天,給蘇寒足夠的時間調兵。”
“好。”阿東樂果斷地回答著,樊霓依說的辦法,他明白,無非就是利用江湖之術,給蘇見馬和蘇見力二人下蒙汗藥,只有這個辦法是最快讓他們昏迷的辦法了。
“巴腦。”樊霓依又接著對巴腦吩咐道:“你親自去找蘇寒,一旦見到蘇見力和蘇見馬離開了軍營,就趕緊讓蘇寒調兵,務必將所需要的精兵調往百丈崖,百丈崖的路線,我讓阿東樂畫一個給你,你千萬記住一點,將這些精兵調到百丈崖後,要以他的名義告訴他們,就說吐火國內藏有若敖天和鬥如成的餘黨,他要咱們暗中在吐火國的幫助下,將那些餘孽一網打盡。知道了嗎?”
巴腦連著聽了好幾個“他”,聽到最後才恍然醒悟,樊霓依已經不再稱呼楚莊王為“君上”了,而是“他”,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了。接連點頭應是。
三人,又從長計議了一番,最後做出了結論。
阿東樂親自去宴請蘇見馬談事,順便把蘇見力請來,地點就安排在“楚秀閣”的“慕辰”雅間。
巴腦則悄悄地分了幾波人員。一波前往“千年山”,命他們在東海縣購買足夠的糧草用具送去給在“千年山”的那波人員使用,並告知他們將鬥如成留下的那個訓練營的入口再做仔細點,讓人察覺不到。一波提前按照阿東樂給的百丈崖的地圖去查探佈置,必定那麼多人馬調動過去,花費的糧草也是不可或缺的,必須有人先去打理好。另一波則拿著阿東樂的手令和接頭暗號,混入吐火國國內,與吐火國的“阿氏門”門徒聯絡上。最後一波則是死士,約有六十人,專門是用來殿後的,這麼做是擔心蘇寒調動兵馬後被人發覺,隨後去追擊,如此一來就會前功盡棄。
樊霓依見巴腦還安排了死士,她實在不願意為了區區的五千兵再折了自己人。巴腦卻執意要這麼做,他也相信蘇寒會穩妥辦事的,但是,就怕個萬一。阿東樂也認同巴腦的想法,硬要讓“阿氏門”的人成為死士,巴腦卻是萬般不肯,提出了各種理由,什麼“阿氏門”的門徒對楚國地理不熟悉,而且他們還得回吐火國最更大的事,又比如他巴腦平日裡對這些人也不錯,關鍵的時刻要他們犧牲的時候到了,就該他們毫不猶豫的時候了,就好像自己對主人一樣,關鍵的時候需要自己犧牲的時候他絕不退縮。
二人爭議了好久,樊霓依最後還是採納了巴腦的意見,讓巴腦的手下當這六十名死士。
望著巴腦和阿東樂各自出門的背影,樊霓依的眼神微微一溼潤,便已經是迷糊了視線。
誰說陪你日夜歡歌笑語的人就是最值得你託付的人?誰又說睡你一側的那人便是值得你翻山蹈海的人?為他做過那麼許多的事,如今也是一月有餘,竟然對自己的死活是不聞不問,對了,除了給賜給胡赫他們的牌位夜明珠之外,於她樊霓依,他有給了什麼?做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只有無盡的痛苦、羞辱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