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月色竟如此的美。
像個銀色的圓盤,又似是將那珍珠自中間切開,嵌了進去。
微涼的天氣,不見風颳過的聲音,卻叫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胡靈兒站在涼亭裡,眺望著這若敖府幾十畝地的府邸,她知道,還有自己沒有去過的地方,也還有許多她沒發現的人和事。
“想什麼呢?靈兒?”
若敖天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胡靈兒披上,從背後摟著她的腰輕輕地問。
“天哥,你知道嗎?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我可以斷定,這府上有好幾個眼線,但不知道是誰安插在這的。”
“你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胡靈兒笑著回答:“我那日叫你寫幾個急件封上,雖然對方恢復到原樣,卻忽略了我能觀察到細緻入微。”
“原來如此。那你是怎麼知道有幾個人?”
“我在急件上發現了好幾個人的指紋。”
“能知道都是誰幹的嗎?”
胡靈兒揺了揺頭說道:“暫時不能告訴你,免得驚到了他們,叫他們有所警覺。”
“連我都不能知道?”若敖天將下巴頂在胡靈兒的肩膀處,這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此刻也是化作柔情萬千。
“不能。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露出破綻,你放心好了,既然我已經知道他們是誰,就不怕他們插翅飛走,這些人既然是別人安插在府上,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到時給他們一個意想不到的還擊!”
“還是靈兒聰明。你這頭腦,比起我若敖氏其它人來說,就是將他們一個個都賣了,他們還得幫你記賬!”
胡靈兒轉身扶著若敖天坐下說:“我聽下人說,若敖氏在你這一輩是以天、齊、地、重、有、始、無、末八個字排的,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天、齊、重三人,其餘五人身居何職又在何處,我是一無所知。”
“這個,”若敖天藏了個心眼道:“將來,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我把自己都交給你了,原來你還是不信任我!還承諾我什麼事都不會隱瞞我,原來全是藉口!那好,我這就離開若敖府,從此你我互不叨擾便是!”
“靈兒。”若敖天見胡靈兒真的生氣了,立刻抱住她哄道:“好好好,我告訴你,不過,我只能告訴你他們在做什麼,至於他們藏身何處,有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胡靈兒順勢坐在若敖天的大腿上,乖巧地答應道。
“若敖有、若敖始、若敖無、若敖末是親四兄弟,他們四人分別掌管著楚國的鹽油、糧草、軍馬、鐵具。這四人常年行蹤不定,經常遊歷他國購買些有用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為若敖氏的軍隊勢力不斷壯大提供鹽糧、軍馬等的儲備,我說對了吧?”
胡靈兒對若敖天閃爍不明地說話嗤之以鼻,沉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不悅地自嘲道:“虧我還以為自己能幫你打下江山,原來你還是不肯直言!”
“沒有沒有!”若敖天著急地哄到:“這四人都是不重要的角色,所以我就沒有和你細說。”
“哦?”胡靈兒怎麼那麼不相信若敖天說的話,吃吃地笑問:“難道你要說的是整個若敖氏的真正厲害人物是若敖地?”
“是的。”若敖天慚愧地解釋道:“你別看我在朝堂身居要職,其實整個若敖氏的背後最大領導者就是若敖地!”
胡靈兒像是得到了天大的秘密,追問道:“你們不是按名字排輩嗎?怎麼他的勢力反而要比你大?”
“我不過是權利大,但是,你要知道,他暗中訓練士兵,你說士兵是聽他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若敖天一語道破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胡靈兒一下子蹙了眉頭,長嘆了下站起來背對著若敖天說:“既然是這樣,那咱們還是斷了這造反的念頭,誰知道這最後打下來的江山會歸誰?要是拼死拼活,到最後叫他若敖地撿了現成的君王當,你我豈不是白費力氣替他人做嫁妝?”
“說實話,這若敖地他心胸狹隘又好生妒忌,我和他見過幾次面,他對我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我是苦於沒有合適的人選,要不早就把他除掉了。”
“這樣的人你還能容忍他?”
“整個若敖氏家族裡,我地位最高,他們自然得服從我的命令,這數百年傳下來的家族傳統,我想他們是不敢輕易違揹我的,一旦有一個人背叛了我,整個若敖氏的宗族就會將那個人繩之以法,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趁他若敖地翅膀還沒完全硬,就要趁早把他的職權給剝奪了。”
“這麼說來你是當真要造反了?”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