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地下室,點著一支昏暗的油燈。
因為不想讓外人發現地下室的存在,所以樊春春在世的時候也沒想過在地下室裡經常更換飲用水,或者囤些食物,只是放了幾壇酒當作窖藏了。
太子熊呂已經失血過多昏迷過去,歪著腦袋靠在樊霓依的肩膀上,氣若游絲地呼吸著,一張臉許是失血過多的過,顯得非常煞白。
“喂,喂,你別死啊!”樊霓依使勁地搖晃著太子熊呂的頭,她沒經歷過這種血腥的死亡,而且還是在這陰森潮溼的地下暗室。
搖晃了一會兒見太子熊呂還是沒動靜,傷口卻還在淌著血。
樊霓依只好將他靠在牆上,從身上扯下一塊衣服,蘸著酒給太子呂清洗傷口。
“哎喲,疼!”
太子熊呂微微睜開眼,酒精對傷口的灼燒令他痛醒過來。
“我不這麼做,萬一你睡死過去了,我可怎麼辦?”
“你......你竟敢謀殺本......本......太子!”
樊霓依一手拍下太子熊呂指過來的手指說:“你剛才說你自己是誰?你是太子?”
太子熊呂以為自己的身份足以震懾到樊霓依,也能讓他對自己畢恭畢敬地伺候著,於是很有姿勢地點了點頭。
“就你這熊樣還敢說是太子,真當我樊霓依三歲小孩?”
“你......”
太子熊呂疼得說不上話來,一個氣沒頂住又昏迷了過去。
樊霓依正要再問些什麼,猛地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聲音:“一群廢物!連小小的鐵鏈都打不開!”
“大人,這是玄鐵打磨的鏈子,要是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除非找幾個打鐵的將他熔斷了才行。”
“那還不趕快派人把鐵匠都給我找來!”若敖天氣得踹了一腳下人大罵。
“裡面有人嗎?能聽見話嗎?”鬥如成不顧丞相的威嚴,竟趴在地上衝著門板朝地下室喊話。
樊霓依心裡一驚,一聽外面說話的這些人的語氣,個個都是官腔十足,那,眼前這個人當真是太子?
她狐疑地舉過燈臺,仔細地翻找著太子熊呂身上的王室信物,竟然什麼都沒有。
連出行的衣服也都換成了便服,根本找不出身上有任何象徵太子身份的東西!
對了,令牌。
樊霓依適才想起趙氏勤臨危遞給她的令牌,匆忙中她還來不及仔細瞧瞧。
這是一塊不到半個手掌大小的橢圓形金令牌,令牌的一面刻著“趙”字,另一面刻著“龍鼎統衛”四個字,令牌的四周邊沿是龍身,龍頭則在兩面字的正上方。
“完了,真的是太子。”
樊霓依滿腦子一片空白了。
要知道且不說自己對太子出言不遜過,單就救過他的命,看見了他的處境,不用等太子醒來,一旦外面的官兵進來,自己也是離死期不遠了,畢竟自己知道的事太多了,為了避免將來民間有對太子不利的傳言,外面那些當官的一定不會顧念你的救命恩情,而是會選擇讓你永遠閉嘴,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漏嘴。
“娘,娘。”樊霓依趴在洞口仔細聽了外面紛雜的聲音,沒有一個是她熟悉的,她的心咯噔了下,開始擔心樊春春的安危了。
逃!
趕緊逃離暗室,只有出去了才能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樊霓依主意已定,將太子熊呂扶靠好後,一陣煙地往出口跑去。
出口在一條水渠旁的樹洞裡,樹洞的洞口被茂密的樹葉給遮擋住了,常人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樹洞裡還藏有玄機。
狹小的洞口上,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面,樊霓依只好雙手用力朝上一推,隱約聽到了一聲低沉的痛叫聲。
“什麼鬼聲音?難道我聽錯了?”
樊霓依自言自語地爬出洞口,站在樹椏上見“夜夜春”的上空還冒著煙氣,心裡一急跳下樹來想跑回去探個究竟,只覺一隻強有力的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順勢還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臂。
“別說話,快跟我走!”
樊霓依雖然沒看到對方的正臉,但這個聲音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