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回老家洞天裡去了?”清郡王問起細節。
聽得主公細緻問話,下面多少產生些想法,目光都望向術師。
“沒有入洞天,據聞湘侯親自帶兵上堤加固,和當地民壯一起修補缺口,放言必滴水不漏……”
“呵……果真是滴水不漏。”清郡王笑容收斂,一語雙關地說。
既沒抓到漏洞,眾人就不太感興趣,心道兩面都是力量相當,本州僵持恐怕得延續一陣子。
這個官員,就繼續剛才的水情稟報,最後想起什麼說:“……還有一事,昨天臣在本郡調查市場,發現最近米價異常抬高,十日前就突破了紅線,每日攀升極快,照這速度再有兩天就會接近歷史最高點。”
眾人面面相覷,在場都沒有蠢人,都知道這紅線是湘州作為糧產地的一個特殊考核標準,取的是歷史災情時期最高糧價的年平均值。
這是人間少有的,甚至和平年代唯一與水府體系連通共享的資料。
更清楚地說,整個九州地上,人間的官府,以及黑脈水府,白赤黃三脈共用的地下火府、青脈東海信風體系都是黑盒子一樣基本獨立,但在關鍵交涉承接資料上不會錯一毫,米價紅線甚至成世家默契遵守的慣例。
清郡王知道手下不會虛報這種事,皺了皺眉:“太平湖已封堤蓄水,下游各處決口也在修復,各州官府已放糧穩固市場,怎麼還會升價?”
“史少正何在,你十天前怎麼不稟告我?”
“臣……臣在。”
州府市谷司的主官史少正出列,冷汗直流,說不出一句囫圇話,這些天親王府忙著奪佔張維村退出的地盤和部門領域,武將忙著監視防備張維村,文官也得兼著上下走動送禮拍馬,誰還想著什麼糧價的事情?
清郡王瞥一眼,也知道其中緣故,一時不好苛責:“下不為例,現在說明一下具體情況。”
“是”
史少正擦了擦汗:“臣以為可能性有很多,一時偶然波動也是有的,暫時不敢妄測,還需獲取全州的米價情況,臣回去立刻命令各郡米市上報……如果能得到湘侯治下米價,甚至別州米價大致情況,就更穩妥些。”
“黃會文,你配合一下,以我名義,向著下游十州傳送行文,查詢糧價變動情況。”
黃會文聽得應是,卻若尋常問著:“安州,應州呢?”
這兩州都是一西一北的近鄰,都不是好鄰居,清郡王眉一揚:“這點小事,料想信王兄是會給我面子,還有漢侯……葉青此人再怎麼親近土著,也清楚基業是在我大蔡應州,不是別的地方。”
黃會文微一躬身,對行文口氣就有所瞭解,立刻讓人打傘遮雨,當場開始草做底稿。
……查詢函的訊文抵達應州時是一式兩份,因州府明面上還存在,第一份是先到了都督府。
後院的池畔涼亭內,總督曹操正欣賞早春風光,順便享受著嬌妻美妾,見此嗤笑一聲:“糧……要被燒盡糧草還不覺,袁本初都比這等人聰慧些,你們都看看。”
丁夫人和卞夫人瞥了眼,只微笑不置評:“妾不太清楚。”
她們剛從下土上來,讀著市面上時興的半部《封神三國演義》,也是心驚,但真人的自我認知穩固,很快就認同自己的出身……這時聽夫君這樣說,自是默契贊同,但不會多話。
秦婉兒瞥了她們一眼,不動聲色,拾起行文看了看,這才瞭然。
“不是清郡王蠢,夫君或下土生活久了,一時忘記了地上慣例,正常誰敢逆著糧價?”
作是故宰輔秦樞密使教匯出來女兒,家學淵源知道更多隱情,雖暗自不滿夫君煥發第二春,但聽他說終是下土陪伴幾十年的女人,且自家這些天晚也被他折騰得漸漸習慣……
她臉頰微紅,停下念頭對夫君解釋:“太平湖水府體系已介入,誰也不信當真有人大筆吃進,多半以為是商家出不了貨之後提價炒作……對了,夫君要回應否?”
“別急,別急。”曹操摸著她柔滑腰肢,深入內在,笑意盈滿嘴角。
斬殺仇敵,養其妻女,實是人生快樂事……這豈不正是韜光養晦之法?
可惜自己不會劉大耳編草鞋的技能,否則陛下會更懂我的意思。
“漢侯怎麼回,我就怎麼回,婉兒你別多想,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日後我自有用武之時。”
葉青是在三水郡的碼頭上接收到查詢函,及總督府詢問回應,一時就笑:“嘖嘖,看來這清郡王自家鬧的分裂不消停,也見不得我安安穩穩,順手就要挑撥一下。”
諸葛亮揮著扇對照兩封,也是瞭然:“內容不差,語氣有差別,不過虧主公一手移花接木,這鋤頭挖到鐵牆角上了。”
“孟德之明,我還是放心。”葉青彈指火焰,將總督府秘文燒燬,問:“現在各州收糧如何?”
“長河以南主收稻米,以北主收麥子,專項資金儲量再有五日就能用光,對方調查反應已晚了,別州在糧市上可沒我們這處心積慮,處處忙碌救災和剿寇事宜,整合資料需要段時間,反饋給湘州更需要一段時間,五日內要是能完成已經算快,不會影響我們的行動。”
“那就好,對了,時間還有的話再從各家募集資金,趁著最後一波能收多少收多少,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你要多少許可權我給你多少許可權。”
諸葛亮心氣一振,又苦笑:“估計到月底真相大白,主公就是北地之敵。”
“等他們能撐過下個月,再來找我算賬,我接著就是。”葉青從容不迫的笑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