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未至的黑暗中,涼涼的氣息,使人漸漸平靜下去,灰濛濛的天空,靜謐的亭子,雨還在下著。
小山聳立在涼亭後面,沿著亭邊山道上去,山腰晶門裡面傳出聲音,葉青立起來:“他們回來了。”
女媧拉著手坐下:“別表現異常。”
元始和通天駕馭旗艦回來,他們轉了一圈,裡面沒有特殊,出洞天對葉青搖:“我們看過了一遍,開著仙艦把下土十幾州都踏遍了,沒有現異常。”
葉青不動聲色,點:“知道了。”
元始和通天相視一眼,感覺是尋常偵查,沒多問,就回去運輸艦。
十四艘艦停在洞天內,對洞天內的物資清點。
搬運工作已進行到一半,因不準備要這洞天,就是說不是自己家不心疼,漢軍於多了這種滅國鯨吞之事,刮地皮一樣搬空這座洞天的資源,務必不給後面接手蔡朝留半顆糧食,連裡面民眾都挑選許多準備遷走。
女媧揮手在涼亭里布下法陣,輕聲問:“那個敵人……已走了?”
“我不知道。”葉青按著太陽穴,目光已變得深沉,現在感覺川林筆記沒有異動,但不認為剛才的氣運壓制是幻
葉青沉思良久,站起身來,對女媧說:“真仙能長生,地仙號稱與世同壽,而天仙居高臨下,鳥瞰萬方,與帝君道君聖人設道,只差一步。”
“裡面真的有天仙的話,就是——上至善而化臨,似氣如水在流,不可琢磨。”
“三清雖是暗面聖人,可僅僅是真仙,讓天仙矇蔽了去,是非常正常的事,既沒有撞見敵人,又沒被敵人打殺,這真是最糟糕情況,叫我怎跟天庭奏聞呢?”
“這個葉君你可別問我……我在天庭不認識人。”
女媧翻個白眼,她這樣陽化上來毫無跟腳的粉嫩新人,真實年紀還不過五歲,除葉青別無相熟的地上仙人,如果連葉青都不知道辦法,她自是一籌莫展。
“沒事,我再想想,總有辦法……”葉青笑著寬慰一句,雙眉慢慢蹙起,沉默思量許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己本體是絕不能再進洞天了。
這不是怕死,二千萬百姓,十數萬漢民都寄託在自己肩上,哪能矯情?
但沒理由說動大司命分身下去……
而且自己剛才疏忽了,天仙有意要躲起來,別說三清這幾個真仙,就算大司命地仙下去,恐怕也感覺不到。
煩惱些,還是冷靜下來,思索著說:“可以想想別的辦法……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終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大魚在下土興風作浪,毫無作為……且我們青脈本錢小,最容易遭殃,不可能學蔡朝明目張膽把壓力轉移給各脈仙人,沒有天上黃脈的支援他們敢這樣於?”
女媧見他這樣認真,也不由考慮起來。
亭子裡就一陣沉默無聲,她思索半響,自語:“我雖不知葉君忌憚什麼,你也不用和我講……但我有主意,關鍵還是自大司命入手。”
“何必要確鑿證據,她很信任你,你就說自己跟靈乾道人頻繁交手一些認識,據此推測,她會有重視。”
葉青摸索著下巴:“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她會信?”
“我上次和她說過一次,感覺下土危險,她彙報過一次,上面反應平平,說已提防但抽不出人手……我現在又和她講感覺固州下土很危險,能這樣說?”
“葉君,我覺得你是思維進入誤區,為什麼一定要證據鏈確鑿呢?”
女媧注視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們男人重視邏輯,但對於我們女人來說,其實可以不必說理由,就當一驚一乍,就足夠做出反應了……”
“大司命雖是律政園出身重視規矩,但同有女人感性——她信任你這個人,就信任你說的話,她根據這話感覺到危險,就會產生反應……你看這就抓住了女人兩點情感,一個是信任,一個是恐懼……她就順服了。”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判斷而行,判斷對了功勞是她,判斷錯了也是她自己,葉君你只是提供個猜測,有什麼不對呢?”
葉青竟無言以對,思忖大概這就是女媧曾暗面聖人的本事,人心是屬暗面,女媧看起來是此中佼佼者。
“我明白,但問題是……我在她面前,說不了謊。”
“地仙測謊對麼?但要有心才會測,我說過她很信任你……而且你不會反話正說,明著實話來誤導麼?這不是算計,只是選擇性給予資訊,騙個女人都不會,你怎麼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