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友鳴對這軍陣熟視無睹,只專注看著旨文,驗過龍氣真偽舒了一口氣:“亳郡本城,連七個縣城,都已拔下,但缺少官員維持,本地土著我們可信不過——你們帶來多少人?”
韓子維點:“少部零散分居、潛伏很深的沒有召,剩下集彬州、雲州的所有主要屯聚區漢人,還有路上各州6續收攏歸建制一些各地綠林武裝及其家屬,算下來合計九十三萬人。”
“因兩代人都娶納妻妾很多,三妻四妾,生的兒女中又有一半女兒,已是女多男少,再除掉嬰兒孩童,剩下青壯男人,不過二十六萬人,都分在前隊和後隊,中軍全部是家眷。”
“男子有點少了,我們辭州三十萬,男子差不多隻有九萬,初代漢人男子三萬兩千人,一戶有三個兒子……”唐友鳴摸著下巴,又問:“你隊伍裡第一代的漢人,還有多少?”
“比例和你們差不多,僅有八萬,除去不能上陣漢女,剩下不過七萬四千,再除去體弱不能上陣,大概就七萬……”韓子維見對方目光僵住,就笑:“我猜你其實想問第一代漢人中,職業軍人多少吧?”
唐友鳴已經沒有什麼大期待了,還是點問:“嗯,多少?”
“這個數。”
韓子維對他豎起一根手指頭,笑著反問:“你們呢?”
“一萬?”
唐友鳴搖搖:“我這面只三千五百二十七道兵,一千零七個術師,還有一百三十個真人,都在城裡武裝起來了……咱們兩面加起來,這一萬五千精銳怎麼用,我們得合計合計。”
韓子維略一點:“按照陛下部署,我們現在主要任務就是建官立制,亳郡上上下下,有七縣一府,都得按照漢制,裡亭都建了起來。”
“大部分我們兒子,都有授知識,但是根本沒有經驗,必須一個帶五個,進行手把手的教。”
“五千吏帶二萬五新丁。”
“軍隊也是一樣,必須抽出來訓練半年,就能使了。”
“人是不是太多了?”唐友鳴皺著眉。
“一郡是不需要多少人,可是你必須明白,很快我們就會反攻,不提前儲備官吏,以後等著手忙腳亂麼?”韓子維笑的說著。
“這樣也罷了,但軍中,還不能都擔任什長和隊正,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嗯……全抽很難,抽調全軍骨架就散了,最多抽出五千,第二代兒子裡有不少資質佼佼,可惜都是新兵,第一場大仗重擔不能落在他們身上。”韓子維思索著,同意對方看法:“按照部署,一路上我們誘敵深入,到這裡已極限了,是得打個勝仗,抽出五千主力,輔第一代老兵骨於,以年輕新兵中勇武者後備。”
“也好,敵人幾乎是追著你們過來,邊境哨點彙報我們最多隻有兩三天整頓時間,現在我就帶你們過去營地,就在城外三里,重武器不用說都已齊備,足夠你們犄角而守……”
唐友鳴策馬到前面引路,笑著:“午飯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提前運送過來的糧草都入庫就緒,這二十年積蓄就為了這一戰,至少可以在隔絕封鎖下支撐一年……再多就不行了。”
前隊的將士很快開進了營地,後面中軍幾十萬家眷都進城,裡面幾乎都是女人,自是為了她們安全。
“不需要再多,各州郡糧草這些年基本讓我們商隊購光,朝廷補給線已跨過了湘水、雲江,縱貫四個州才抵達這裡。”
“這四十萬大軍糧草給養半路上需要幾倍民夫拉車運送?民夫和騾馬也是要消耗糧草,千里運輸到這裡,十成裡面剩下三成不錯,我看朝廷支撐起來,也是極艱難的事情了。”
“而且我們誘敵深入,敵軍雖號稱四十萬,卻已連貫七八個州,尾不能相連,大局已經形成。”
“按照陛下部署,空艦萬人就要下降,必一下降落在敵軍要害處,各個擊破。”
“本來用不著我們出兵,但抽五千人,是為了配合陛下主力,與追的最急那些湘軍打一仗。”
韓子維笑容帶著十分惡意,又說:“當這是按照計劃,我們還是必須按照萬一有著錯失來應對。”
“哦?陛下的遠見……”唐友鳴機敏住了聲,等中軍眷屬都入了城,疑惑問:“未見媧皇娘娘玉駕?”
“靈體寄託的玉龕還在後軍,娘娘堅持斷後偵查敵人動向,以防止有變……她說最近感覺有些不祥,用暗面天機推演又不是湘朝大軍的事。”韓子維說著,臉色沉肅:“你也知道娘娘曾是暗面聖人,融合帝女分身後已自行解除,但真仙這一層對暗面的瞭解無人能出其右,我們得小心行事。”
唐友鳴皺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在南方沒有見到別的勢力,北方流民繁多就不好說了……但只要是爭奪天下的對手,來多少我們就殺多少。”
“報——”一斥候奔進大營,急聲說:“湘朝先鋒三萬騎渡過辭江,又分成三路向我軍襲來,急襲為媧皇娘娘察覺,殿後老兵已與敵騎軍前鋒斥候交火”
“分成三路?”韓子維笑起來,眯起眼睛:“湘朝三統帥不相統屬,一路上我們故意灑些銅錢、絲帛、糧草財物,就觀察到爭功,我軍越是示弱撤退,敵人越是猖狂……到現在覺得將我們逼到牆角,急切到這程度了?”
“水網密佈的彬州,可不是任由鐵騎馳騁的中原……這是個挫敵鋒芒的好機會”唐友鳴沉聲說著,揮手叫人拿來彬州地形圖,一起湊著腦袋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