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殺死的未必太多,怕只怕紛亂中死於溝壑、踩踏……就算身有武功在胡亂奔突人群中都是危險。”
“這樣急,聽說是昨天的事。”
“昨天有人舉著劉大耳的旗幟,一夜彙集數萬百姓,繞著洛陽而行,嚇的有人以為劉大耳來了,早晨一查,才知道僅僅是臨時彙集的人群,已經趁夜遠去百里。”
“這使得部署大亂,徐將軍帶人過去了,而太師大怒,連斬幾個將校,並且命令立刻遷移。”
“肯定跑遠了……”
種種亂象讓洛陽化作地獄一樣,作西涼軍中少有一直保持軍紀的隊伍,有些士卒不由回首向主帥望來。
高順握緊手中的劍,面對著這些目光沉默,只是呵斥:“亂說什麼,小心軍紀”
說罷不言語,心中難受:“自己這幾年都在做些什麼呢?徐晃帶兵出去,肯不肯回來,怕是說不準了……”
視線遠處一隊隊催逼的步騎,漸蔓延到了南面城郊……很快又有一支騎軍潰兵奔回城門,高呼著發現敵蹤。
“去太師府上報吧。”城門官隨口敷衍過去,洛陽亂成這樣,這些兵事全靠上面管著,哪裡輪到他們在乎。
南郊·莊子
徐晃看了上去,面對只是一座空莊,就連僕婦農人都盡數遣散,連個影子都是不見。
搜檢的斥候上報時有些忐忑,尋找著好訊息說:“糧倉的屯糧卻未帶走。
“破釜沉舟”
徐晃吐出一詞,不免有些佩服:“敵人輕裝簡行,很是果斷啊,現在洛陽城眼下就是火山口,大軍強壓著還好,一旦太師親自大軍東征,後方就可能徹底糜爛了……”
一眾將校聽得心驚,本能不信,但看著周圍紛亂的遷徙隊伍,螞蟻一樣鋪滿這片田野荒原,又看一眼東面不絕烽火狼煙,俱是沉默。
“京畿搞的這麼亂,不好守啊……”許多人發出了怨氣,卻忘記這些亂象正是自己親手造成,而在外敵迫至後才顯出反噬惡果來。
徐晃不再言語,目光掃過四周,自己匆匆領兵出來,到這時才有時間觀察這些部下,徐晃眯起眼考慮起來……
這些人哪些是可信任?
哪些又是可爭取,還有哪些是徹頭徹尾想跟著董卓走?
這時,有幾方諸侯暗中和自己接觸過,雖沒有立時答應,那是因知道立刻反水沒有多少價值,哪比得在陣前倒戈有價值?
眼下終帶出一萬軍,兵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無論投劉備、曹操,又或孫堅,都至少可混個將軍,又或是太守,總比在董卓這沉船上繼續待下去強。
“主從兩年,就此做個收尾吧。”徐晃想著,吩咐:“敵情不明,但可能是西去匯合,向太師府彙報,還請留兵洛陽”
這一騎斥候自南郊奔入洛陽城去,這時,街面上擁塞人流無疑讓傳統信報模式變的極困難,直到路上撞見一名太平道術師,斥候才將敵人西遁的急訊傳入太師府中……
太陽已快要正午,朱雋文武重臣自太師府沉悶會議中解脫出來時,都是吁了一口氣。
見了街上亂象又是皺眉,一個個只能讓馬車在擁塞人流中挪移。
似乎巧合,在一個街口突然被一群民眾擁堵,就見王司徒的車駕自後面趕
“司徒大人請朱將軍車駕過去一述。”有個僕從遞上拜貼。
朱雋掃一眼這人,看出有著不錯的武功,心下就是一曬:“傳聞王大人兩年前府上遇襲,若非劉備拼死相救就要闔家不幸,這才養起許多高手?可惜就防防刺客,軍陣上萬弩齊發,江湖高手頂個用。”
心裡不屑歸不屑,但聽說王允的女兒都和劉備私奔,還能借此在董卓面前擺脫嫌疑,這種黑白顛倒的文人本事還是讓武人忌憚,朱雋不敢怠慢,想了想,說著:“把車靠過去,我這就去拜見司徒大人”
“是”
靠近了,朱雋就過去,一個小廝迎了過去,請著入內。
裡面很大,中間有窗,還有一個小桌,坐上幾個人都綽綽有餘,朱雋一怔,想起這模型還是大耳賊劉備建立,前幾年雖是敵對,卻在洛陽風靡一時,據說連太師都不例外,暗暗想著:“這老賊好能享受。”
態度卻不敢怠慢,行禮:“拜見司徒大人”
“請起請起。”
寒暄之際,朱雋留意到車廂角落坐著一斗篷人,隱不住窈窕身姿,使人一看就知道是美人,又帶著難分辨的法術氣息,不由猜測是美麗又是能於護衛,又是心裡暗罵:“車裡還帶著這女人侍奉,這老匹夫還真會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