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傳來秘報——這是劉備新制的天燈”
胡軫手遮著額前,盯著這些漫天赤燈看一會,目光再移到附近幾段城牆,嘆了口氣:“去請太平道幾位真人來……”
“這……”跟隨負責保護和緊急聯絡的兩個道士遲疑了。
本來關城大陣法力加持會有優勢,但這完全被葉火雷、油罐、石彈等叢集攻擊抵消,這使太平道的道士都不得不提前投入戰場,後來得了暗報又再度加固城牆以防水攻,整個日間消耗法力極大,而聯軍法術力量卻是消耗很少,劉備嫡系根本就沒上場。
這時相視一眼,不禁搖首:“法力儲備失衡的局面已很危險,哪裡還能再放棄恢復時間來消耗?再這樣下去會讓情況惡化……”
“我知你們要休息恢復法力,但請務必派一小部分以驅走這些天燈,否則箭陣被壓制打散,劉備就敢直接大軍壓上蟻附攻城”
胡軫手指遠方黑暗中聳立的一座座雲梯車:“他什麼都準備好了,明白麼?這時必須堵上這一絲可能。”
片刻後,一陣大風吹過,終將千萬盞天燈吹盪開城上,眾人剛鬆了口氣,又一片風又將這些燈吹回,又一波箭雨壓得城上沒人敢冒頭,一個個弓弩手都紛紛躲進箭樓之內……
匆匆趕來的特使真人心下一沉,這最壞法力對耗情形開始了,敵人的核心用意到此終於彰顯——耗竭守軍的術師團法力,而後實施突襲
“現在輪攻的不是俞帆麼?”孫真人壓低了聲:“能不能……”
“沒用,只是吹陣風,如果這也辦不到,諸侯都會對此質疑,葉青會藉機直接翻臉。”
特使真人搖頭,瞥一眼遠處陣前臉色鐵青的俞帆:“這些地上人雖各有暗算捅刀,但也講究著捅刀時機,不會傻到為我們火中取栗。”
遠遠的山崗上,葉青伸手撫著芊芊柔順的腰肢,同樣望著這燈群、箭雨,總結說:“……說什麼捅刀算計,在我們有力量時,都放不到檯面上,除非總督、俞帆已決定冒險一搏……恩,或者一個人時,敢鋌而走險,但是加上總督,呵呵……人多不是好事,誰都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芊芊抿唇淺笑,回首望著自家夫君,眸子盈盈似水:“夫君就不怕。”
“也是怕的……我只是專心做自己事情罷了。”葉青笑著親吻一下她的面頰。
“別鬧,這是在外面……”芊芊臉色染成暈紅,真人不壓抑性情,但在人前難免感覺羞澀。
她正準備問問下一步選哪種方案,突若有所覺回首。
幽靜山路上,一個相貌嚴肅中年男子和荀攸一起上來,一隊值守白耳兵上前詢問,盯著這陌生人看兩眼,回首就要對自家主公請示。
那個中年男子本來有些遲疑,掃眼看見葉青當庭廣眾和夫人親熱,就皺眉轉身就走:“這成何體統,豈是人主之相。”
荀攸卻是性情不拘,一把拽了他回來,哈哈笑著:“主公,我正和田元皓敘舊,說著一事相爭不下,還請主公來評判評判”
田元皓……田豐,這傢伙一直軟禁著,不是寧死不肯投降麼?
葉青笑了起來,評判自是幌子,荀家與河北一些世家有著淵源故識,這荀攸可算是處心積慮引薦了。
田豐,字元皓,鉅鹿人。
田豐自幼天姿聰慧,少年時喪親守喪,守喪的時間雖已過去,但他笑不露齒,因此為鄉鄰所器重,而且田豐博學多才,在冀州很有名望,最初被太尉府徵辟,...推薦為茂才,後來被選為侍御史,因憤恨宦官當道、賢臣被害,於是棄官歸家。
不久,成為冀州牧韓馥的部下,因正直而不得志,袁紹聽說田豐威名,帶著貴重禮物,非常謙卑地招攬田豐,任命其為別駕,對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但還是為人剛直,曾多次向袁紹進言而不被採納,荀曾評價他“剛而犯上”,已經受袁紹不喜,因諫阻袁紹征伐曹操而被袁紹下令監禁,官渡之戰後,田豐被袁紹殺害。
這時看去,果見這人有些黃氣,但根根豎立,性格剛直,這種臣子往往難以善終,葉青這樣想著,就笑著說:“元皓既來,有何教我?”
田豐毫不領情,梗直脖子盯著葉青打量,冷不丁冒出一句:“公死期將至矣。”
這話一落,荀都不由微微變色。
葉青點著他笑謂荀:“你看看這人,剛直是好事,可開口就犯上,聽聞袁紹不喜,果有其因。”
荀說著:“是,就算是對父親,也不能這樣說話,何況是主公,但是他這份膽識難得。”
葉青就笑著:“極是,極是。”
轉身又對著田豐說著:“元皓且說出道理來,備當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