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幟下就是一個整齊的騎兵方陣,身著赤甲,獵獵飛舞旗幟同樣赤紅,馬匹上掛著弓和箭壺,還有刀和矛,又用白色旄牛尾作披衣裝飾,這是“白耳兵”——或正式稱呼白盹兵,由陳到的這個青年將領率領。
除此,還有晉入劍道周鈴日夜貼身保護,有兩大典韋、許褚跟隨,這兩將顧盼中都滿是濃濃的殺氣。
五百騎兵騰起濃密煙塵,一片悶雷馬蹄聲,抵達了村莊。
葉青勒住了馬,看了上去。
沉沉雨幕中,裡面還有人在抵抗,廝殺聲不絕,他們甚至軍裝、甲械都不齊全,卻都面色猙獰,黑氣血光罩頂,在村莊裡負隅頑抗。
葉青見著就是目光一沉:“青州兵”
去年冬日,青州流寇吃光了當地能吃的一切東西,流浪到兗州,這時總督正和葉青在豫東僵持,一時間抽不出兵力來剿滅,就使用了連環計,瞞天過海、離間計、火攻計甚至最後決黃河河水淹之,這都是照抄了歷史上曹操的奸雄手筆。
一直到春末時才迫降了這批流寇,男女一百萬人轉為屯田,收三十萬青壯精銳,和歷史上一樣號為青州兵。
葉青急著在春初就反攻豫東,也是趕在這一個時間點之前,有青州兵的曹操和沒青州兵的曹操,就像這時漢人入山打獵時帶沒帶獵豹一樣,實力完全差了一個檔次。
當這青州兵不是白紅軍氣,而是黑色軍氣,勝在數量眾多,這本可破之,但又有總督術師團加持。
黑色軍氣說起來似是秦氣,但遠不是歷史上那支黑色軍團,沒有耕戰國運,這黑氣就只是灰黑劫氣,這青州兵本質上就是披著軍裝流寇。
和秦朝流水線統一生產的制式可替換裝備相比,這些流寇甚至軍裝、甲械都不齊全,有些上戰場時還拿著破柴刀。
不是一個檔次,看起來以戰養戰的特性相似,但沒有老虎一樣直面強敵兇悍,只是欺負弱小的豺狼之氣。
“如何對待豺狼?”葉青自語著。
曾逐虎過澗的典韋目光一閃:“區區豺狼?撲殺之便可”
“哦?”葉青欣慰說:“真乃吾之樊噲也。”
樊噲是劉邦手下大將,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圍將領和侍衛相視一眼,都心忖:“主公以漢高祖自比,確也恰當的很”
葉青卻回首看另一面的許褚:“虎痴覺得如何對待豺狼呢?”
許褚相貌雄毅,當初聚集壯丁和宗族數千自保,曾在賊陣前拽住壯牛的尾巴倒拉行走百餘步,駭得賊兵不敢近前,這時聽了只說:“主公不需擔憂,有我在必可殺之”
葉青點點頭,目光有了決意。
“主公”腰跨長刀、手執寶弓的中年將領過來,氣質剛毅,這是大將黃忠。
這時寶刀還未老,箭術實力猶勝二十年後,但火氣更大,一過來就怒意指著這村莊:“末將來時,這夥已幾乎屠光了村子,搶劫不說,姦淫婦人,虐殺孩童,連老人都不放過……種種惡行叫人發直請允許末將帶人屠盡之”
葉青臉色沉重,觀察了一下,按捺種種慘景觸動,見這支小寇裡面沒有術師,就對黃忠點頭:“漢升去殺了他們,這夥賊兵手上沾了不知多少百姓的血,一個都不能留”
“遵命”黃忠振奮應著,跨馬過去,親自開弓領射。
“嗖”一聲,弓弦聲響起,一支箭劃破了雨,對面一個正在指揮的軍官頓時一聲慘叫,咽喉帶出一蓬血雨,重重撲倒在地。
“射”黃忠滿意的放下攻,命令著,頓時,五十根箭射去,一片慘叫傳來,有十幾人被射翻在地。
葉青見此非常滿意,露出了欣賞神色,這些黃忠帶的親軍,弓箭又準又狠,出手的只有五十人,但只這一瞬間,就有十餘個敵兵被射中。
許多不懂軍事的人覺得這成績不怎麼樣,但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這種恐怖
片刻後,敵兵躲入村中再無動靜,必須得用步卒突進清剿。
葉青轉首,見兩大近侍已是蠢蠢欲動,知是親自上戰場機會少,就頷首:“去殺之”
“諾”典韋執大鐵戟,許褚執大砍刀,都是兩米高、熊腰虎背的步戰大將,這時頓時上前率親兵廝殺。
所到之處,血光一片,慘叫連連。
葉青眯著眼看,自這些青州賊兵屍身上,有絲絲黑氣沸騰,化作一張張怨氣的百姓面孔,這時怨氣雖未消失,但靈體都化入虛空。
葉青明悟,漢風崇尚大復仇,“十世之仇,猶可報也”,才有此相。
“既這樣,汝且安息,由我來為汝復仇,殺盡這手染百姓鮮血的青州賊兵罷”葉青暗暗說著。
“轟”一道閃電自黑雲中閃現,雨噼噼啪啪落下,天地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