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似停了,一片片雪下了下來,把大地蓋得嚴嚴實實,幾百人都在門口迎接,不知誰說了句:“肅靜,欽差來了”
頓時還有些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一片鴉雀無聲中,眾人向外看,果見幾輛馬車過來,蒙著氈上覆了厚厚的一層雪。
一聲,馬車穩穩落了下來,就見一個官員出來,卻是一位清癯老者,後面還跟著一批親兵,這次封賞規格就不一樣了。
“恭迎欽差大人”此時有身份的人,都是起身作揖,現在還不是跪的時候。
迎到了裡面,香案已是擺完,這老者就上前,穩穩站定。
葉青穿戴著簇新的七品官服,跪下伏地行禮:“臣恭聆聖諭”
這官員面無表情,自親兵手中取過聖旨,徐徐展開宣讀:“昭曰:葉青學問純良,朕素深知,而爾還能屢挫賊軍,滅此魔巢,國家制度,惟公義賞罰耳,今著葉青加兩品,晉翰林侍讀,又念軍功,特贈南廉伯之爵,卿當勉之,欽哉”
“臣……謝恩”
一應下,二股氣運就落了下來,雖來源一樣,卻並不混淆。
翰林編制,掌院大學士正三品,承旨學士和翰林直學士從三品,侍讀學士正四品、侍講學士從四品。
翰林侍讀正五品,這是天人不真正加入朝廷能獲得的最高官銜。
只見一股金黃之氣下降,不過是真正太守的四成,但卻比七品時無論是品質,還是數目都濃郁許多了。
葉青本是赤德二層,瞬間就覺得嘩嘩向上漲,轉眼之間,就到了第二層巔峰,接著還有一股爵氣,色澤金黃帶青,量雖更少了,但品質很高,轉眼之間,又使赤德衝破了第二層巔峰,達到了第三層中上。
而原本葉家的氣運溪流,頓時又多了一片金黃色,渲染下去。
這都是瞬間的事,只見這官員一揮手,有二個侍從雙手各捧著一個金盤,盤上各放著一套服飾。
前者是官服,壓著一頂烏紗帽,還有一個金印,後者壓著一頂銀冠,銀冠有著四顆明珠在發著溫潤的光,這就是爵服了。
葉青又隆重拜下:“謝皇上賞賜,謝過欽差大人。”
傳過旨意,就不是欽差了,這官員微笑,忙將旨意交到葉青手中,並親自挽起葉青,說著:“這真是大恩典,大喜事……說句心裡話,我真羨你,十五歲科舉,一路順風,十七歲就中天人,現在才二十一歲,就當上了五品翰林,還封了伯爵,這全憑您真才實學得來,知道的人,又有誰能不服?”
葉青順勢而起,笑著:“不敢,在岑大人面前,不敢受此贊,岑大人是名臣風骨,當年彈章一上,朝野震悚,我心裡實在是佩服的很——外面雪大,還請到內說話。”
這欽差是岑題,是同進士出身,為人清正,因此仕途坎坷,熬到了快退休,總算才得了四品官,臨退休前,落得這個欽差的職事。
葉青早就獲得了情報,還是有些敬意,當下一擺手,請得入宴,又暗裡吩咐:“給二百兩金子備了。”
一宴用了一個時辰,還算歡快,見著酒宴結束,就又吩咐著伺候,待著出來了,才和呂尚靜一起散步。
“主公,恭喜了,現在是伯爵了,餘地又大了不少。”
葉青心裡有一股熱浪,有這個位業,就算沒有別的,這赤德就能大圓滿,但覺又覺得甜中帶著苦澀。
他望著呂尚靜,很想把心思傾訴一下,但又知道對方早就清楚,因此只是嘆息:“這關節,樹欲靜風不止,又不想,會和朝廷和譽郡王斷了情分。”
“主公,這是明擺的事,您現在所作所為,雖符合天意,卻不符合朝廷的意思,朝廷雖不能呵斥,甚至不得不賞賜,卻不會給你名分,使您能夠名正言順。”
“譽郡王和主公有過善緣,一者主公沒有正式投靠確定名分,二者譽郡王畢竟是譽郡王,大蔡宗室,豈能支援您割據?”
“能有現在這結果,已經是很大度量了。”呂尚靜說著。
“你說的是。”葉青閉上了眼,喃喃說著:“只是還是有點惆悵,這官場不由人啊,唉……”
他咂了咂嘴,不再說話了。
呂尚靜思量著,又說著:“這事多思無益,主公還要放寬了心……這也不是無用,最少縣令見了主公,就要反過來行禮了,許多事就有了餘地。”
“縣裡縣紳,在這縣裡算是一方之士,在這格局上就小了許多,他們搞不明白裡面的關係,多半就會遲疑,這新結盟的事,就自然黃了。”
“這些縣紳結盟本是小事,和總督他們漸漸決裂才是大事,如果有了名分,我就毫不畏懼,沒有名分,就處處被動……哎,這事我再想想怎麼解決。”說著,葉青抿了抿嘴,封賞的喜悅一掃而空,只是思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