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這祭祠只是重要部門,不是非常重要的部門。
葉青聽了片刻,直到過去了兩波巡邏,靈犀返照中殿內無一點異樣,他一步踏出了幽暗。
“呼”風聲自祭祠殿一側生起。
葉青皺了下眉:“暴露了?不,不對”
一種熟悉而厭憎的氣息,一點,兩點,三點嗜血鯊群一樣出現,黑影重重向著殿內撲去,葉青冷眼看著,踏出左腳縮回來:“真是久違了……”
下一刻,殺聲而起。
甲士揮刀、捏符、示警……全阻擋不了,刀光一閃,鮮血飛濺,長長慘叫聲響了起來。
一個黑影取出一黑蓮,星光都暗了一瞬,只是一按,封引銅門就崩解,這幾人撲入進去,傳來喊殺聲,刀兵相擊聲。
一陣金紅色光明亮起,這是裡面的神靈,但隨之,就是一聲慘叫。
一陣悸動傳遍周身,葉青瞬間知道,這個神靈隕落了,心中震驚,這外域之人的手段好快。
轉頭看去,果驚動了更多甲兵,甚至有兩組道士靈光在心海中亮起。
“來不及攔截了……咦,還真聰明,知道提前繞路堵截……也對,無論怎麼樣突襲,在這大劫沒有來前,都只是恐怖分子,而不是正規軍。”
“這裡能出去的關卡,就是這幾處罷了,這些官府不可能不意識到……”葉青心中急速思量,殿裡傳出血腥味,喊殺小了下去,卻半點沒有混水摸魚的想法。
看一隊甲士從身前疾奔過去,結合著外域之人發難位置,葉青想了想,移了個位置,卡在殿後一角。
“還是守株待兔好了。”
殿內奔出一些黑影,殺破這一隊甲士,向府外衝去。
“找死麼……”葉青嘀咕一句,看著殿內,隔著厚厚磚牆,還能感覺到殿內一朵黑蓮幽影,倒映在心淵水鏡之中,白紙上的墨點一樣醒目,這時寂寂無聲,冬蟲一樣蟄伏不動。
“好吧,看誰更有耐心。”
這樣想著,驟聽“刺——”一聲巨響,電光從天疾降,以震撼人心的力量灌入外域之人群中。
雲霄真雷,法服術師出手了
“聲勢小點會死麼…”葉青咕噥了句,遠遠看去,這外域之人群瞬息而散,卻只倒下一個焦黑身影……
這是外域特殊陣勢,看著密集,實際上配合神通,能把傷害轉到一人身上,專門防備大規模襲擊。
在葉青看來,可以說這道雲霄真雷大半無用,同樣是殺人,還不如分幾次掌心雷更有效率。
這動靜一出,所有道士都向這雷光靠攏,種種道術補上空隙,州城道紀司下的術師團,和帝都道錄司派下保護總督的法服術師,並不是一個體系,但戰法卻是演練純熟,自是知道如何配合。
“這隊外域之人沒救了。”
就在熱火朝天時,祭祠脫離了焦點,成了忽視的角落,而心淵水鏡的幽暗中,一朵黑蓮突動了。
葉青沒有看到它是怎麼樣出來,只遵循靈犀反照的指引,無聲跟了上去。
竹林、小徑、院落、高牆……高速無聲賓士,一點點靠近,及時避開幾種探查,殺意在心底沸騰,眸中一片沉靜,這種生死狩獵的感覺,浸透了暢快淋漓,仿已刻印的骨子裡,成為一種本能。
普通上位者一旦白龍魚服就脫離了力量根基,護體紫氣都降到青氣,一不小心就有白虹貫日,星衝紫薇的危險。
但兩世生死,葉青一點都沒有在意,這是道法顯聖世界,自己的力量根基,豈全部來源於體制?
只能說是兩相助益,成長道路上彼此不可或缺,平時看起來處處圍繞體制運轉,但在危急時……力量就是力量
深夜急出,親入險境,與人生死搏殺,這才是葉青的本色
“我終究是來自於戰爭時代的人”這一世,此時沒有人比葉青更瞭解這種外域對手,此後多年,幾十億人和外域抗爭的經驗,相互傳播推廣,在狩獵中實踐驗證的戰爭精華都存在於葉青腦海裡,甚至可以這樣形容——這時,就是提前十五年降世的剋星。
街上燈光遠遠映照過來,人群熱鬧隱隱聽聞,這外域之人毫無所覺,突加速臨牆一躍而出。
葉青在牆後小繞半圈,跳到一樹下,只見這外域之人在原地折身提氣,法光已幽幽亮起,卻沒有預計中的敵人,他疑惑偏了偏首,歸結於自己太過神經質,將染血外袍一掀,露出身上一套常服,提著一個包裹,施施然沒入徹夜狂歡的人群。
葉青不遠不近綴在後面,隔了十步,剛是安全線的距離,瞅了瞅此人手上包裹,又一瞑目,水鏡幽暗中,那一朵黑蓮消失法光,本能警兆隨之消失。
在這喧囂未散盡的長街,一家家商戶都開著夜市,各色燭火、燈籠的映照下,士子如雲,遊女如織,官宦攜僕。
更多是尋常夫妻,或年輕男女,老人和小孩都在閒逛,這是屬於庶民的狂歡之夜,葉青看看周圍市民,揉了揉臉,露出一個笑臉,過去說著:“這位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