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撥了,是三老爺親自接受,簽了押,還有新來的三百口,按照主公的章程,田宅都已基本上發了下去。”
“處理了就好,我不是一個虛言的人,這裡也沒有外人。”葉青走了幾步,望著外面天空上時濃時淡的雲,深深吐了一口氣,說:“我初就位,有個章程,就是戒氣用事——呂先生,你明白麼?”
“臣當是明白,主公這是英主的想法。”呂尚靜淡淡一笑:“這世上哪有憑空落下的命格?”
“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世人都以為單說是孝,實是暗含直道。”
“大到一國之君,小到一家之主,都是這樣,新主登位,實都是由規矩而得的權柄,並非自己真的掌握了。”
“只有徐徐靜坐,受懾氣運,漸漸改易命數,深入人心,這權柄才算鞏固,這時間差不多就是三年——所以這三年不改父之道,實是鞏固新主地位的權謀直道”
“在座多的讀書人,讀些史書,那些一上任就年輕氣盛,胡亂發號施令,和老臣起衝突的,少者一陣騷亂,折損元氣,大者甚至禍及大位。”
“主公英氣內涵,胸藏山川,本也不必太過拘束於此,也無大禍,但卻心中清明,這戒氣我也想著了,這用事,就使我心裡佩服——果是英雄之氣出於天授。”
“這戒氣權謀之道,無非是在原來田宅裡掘食吃,有人切多了,有人就必須切少了,只是用了權謀,更有把握罷了,但還有薄厚之分。”
“主公這用事,就是一方面和睦族裡原本叔伯,不隨意觸碰,一方面卻大大開墾基業,這萬畝良田就是明證,這一登位的宣言,也是明證——主公誠是英主”
這話說的有條不紊,分析明徹,眾人都暗暗心服:“這馬屁拍的要緊,難怪這樣受到器重。”
葉青就笑著:“你這話說的太過,我還是受不了,不過主旨的確是這樣——戒氣用事”
說著,呷了一口茶,臉上帶些端容:“我當家主,這家裡結構遲早要整頓,但不是現在——周風,你的鄉巡房整頓的怎麼樣了?”
“我在原本族裡提拔了些人,加以訓練,昨天夜裡,又遭遇了小規模刺探,將來人打退後就不見,活捉的俘虜中,有一個看出是北魏人,有四個是本地山賊。”
“你辦的不錯,這些是賊心不死啊。”葉青冷笑,語氣陰寒:“仔細審了,不必有任何顧忌,問完了話,都殺了,懸首路側”
“是,家主”
葉青慢慢踱著,又對著江晨說著:“今天我家就正式建團練營,編制一隊百人,你按兩百人建,給你半年時間。”
“遵命”江晨應著:“臣必效死,為主公練出精兵。”
葉青只是一笑,要是普通世界,哪怕再信任,葉青都不會任命他,一支軍隊在起步時,必須打上自己烙印,不然就有被取而代之的危險,這非人力能轉移,這是客觀規律。
但道法顯世世界,這卻無妨
只是說著:“兵一多,放在府裡就不是事,營地就要搭起來,我會劃給你們一塊地當營地……對了,分給你的那幾人表現怎麼樣?”
“都不錯,洪舟,張方彪尤其是張方彪,武藝精悍,人又實誠,是兵營裡最好的苗子。”江晨興奮說著,顯一見投緣。
周鈴離得近,就看到自家公子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嘀咕了一聲:“實誠”
她就想起昨天晚上對公子稟告的事……這江晨跑去巡騎營挑戰,打遍不服,大勝而歸,如忽略雙方都是鼻青臉腫的話……
“莫非這就是男人的友情?”周鈴覺得她又不懂了。
葉青暗中授意過,這時不可能責怪,正色說:“洪舟做過步卒隊正,到我這裡自不可能讓他越過你,就先做你的二隊副隊正,看情況再做升降。”
“既你...推薦張方彪,就在團練中給他一隊騎兵,兵員在鄉巡裡挑選苗子,我們這裡臨著北魏草原,騎術還有傳承,還有些骨於,就在巡騎營里拉攏。”
“巡騎營?”江晨有點震驚,抬起首看著。
“巡騎營終歸是朝廷編制,用著不順手,還是自己建立編制,暫用著團練斥候的名目就可”
葉青隨口說著,又笑:“你別有顧慮,只管在裡面試探拉攏,待遇豐厚,家眷都可接來,你別看這些傢伙外表外鮮,看看他們騎的都是什麼馬,就知道底細了。”
“這是……”江晨醒悟,臉上憋著笑:“這些矮驢也叫馬?連我們鄉巡斥候配的都比他們好……待遇不用說,怕他們捨不得軍藉。”
矮驢……這廝夠損
葉青笑了笑,開了窗,望著大院前空地,幾百號人在整頓,操習的很有條理。
葉青知道這只是表面,至少訓練都不錯,點點頭:“現在不好說,不過半個月我就要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