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庭專門禁制道法的法匾!”葉青一見自是清楚,雖前世就見過幾次,但這時見得還是心中凜然。
“道庭在這大劫前夕,可說是繁花似火,百萬年積累,實力實是可畏!”
考場大門朝南開,三面都高牆,北面是一座青石高臺,金色小殿,幾位監考官走出來,下望這佈置都暗自點頭,交流幾句事,就在考場中巡查。
就在此時,突天上傳來長長鶴唳,清澈冰泉,隱激靈性,眾人聞之動容。
“是監考真人!”幾位監考在考場各處聽聞,抬頭看去果有白影驚鴻一閃,都折身迎向後殿。
他們中最高不過舉人,面對各派仙門還可拿捏身份,但科舉秀才以上就獲得道庭重視,每三年異地隨機調派下真人,監督考場評判,這就形成很大壓力。
“這可不是一般術法司敬稱,是真正元神成就之輩,有正式賜封道藉,就不知這回是哪裡調來,別是深山潛修多年,不懂人情,行事苛刻……說不準就給記得下下考評……”
幾位監考官急急趕到後殿時,見得一隻大白鶴佇立屋頂,體型近成人高,羽毛油光發亮,這時卻在屋瓦積冰上啄著,鑿冰取水,不時聽著鏘鏘之聲,這是喙與金瓦撞擊,伴著靈氣遠遠傳播開來,聽得人心中滲然。
聽到腳步聲,這鶴便停下戳冰的動作,回望幾人,眼中冷淡疏離甚至警告,這是真正成了精。
幾位監考官見了,都是下意識止步。
“不得無禮,三位監考大人請進。”清越聲音,一陣微風漣漪自殿內傳出。
嘩啦——
仙鶴展著翅,白羽紛然飛揚間,身形一陣模糊,陡再現,卻是個嬌小白衣女童,模樣稚氣可愛,撇撇小嘴,蹦跳著進了殿。
幾位監考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苦笑著。
士子雖躬於人道,而得道庭優渥扶持,可以無視神通法術,但在生命本質區別面前,還是得屈服著——這涉及仙道根本了。
“謝過真人!”幾人齊聲應了,以嵐崇文為首,快步進了殿堂,就見一位白袍真人,長長白髮垂落在肩,白髮下甚至有著白眉,卻是青年容貌,白皙俊秀,氣度瀟灑,眼神純淨如水,讓人看不出年齡。
這時坐在蒲團上,將手中書卷遞於白鶴女童,面帶微笑看來,絲毫沒有架子。
幾位監考官卻不敢當真,恭敬躬身:“我等見過真人,監考一事,請真人居中主持。”
“好說,天綱法度,功德盛事,朝廷之命,自會用心。”這真人說著,袖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銀印,流光溢彩:“這個且放於考場之中!”
幾位監考官見這個銀印,隱隱都感覺到有些沉重,知道是鎮壓,科舉規矩應有之義,只是秀才以上就由道庭掌這法器。
嵐崇文上前取過,驗證無誤,當下告辭出去,親手將這銀印掛於金色匾額上,正好對著下面考場。
頓時,一種氣息瀰漫了全場,開始鎮壓著冥冥中氣數。
此時考生已全部進場,有一千六百,不少人感覺出這點,遙望這銀印都暗裡凜然,再一看這密佈甲士,森嚴環境,就算有僥倖之心,這時都潑了一頭冰水。
根本不檢查夾私藏帶,這是維護著士子體面,還有就是明著告訴——想作弊,就得想想!
葉青看了兩眼,卻早已習慣,按照自己考牌牌號,找到房間,就進了裡面去。
這時感覺著一點,這考院裡不知使了什麼禁法,氣溫漸漸轉暖,連高牆上漏進冷風都是不見。
這時靈眼受銀印壓制無效,前生種種道法雖失,本能卻知是某種結界,心裡暗歎:“不但能調控溫度,甚至還滲著些奇異的道力,如果記憶不錯的話,這是防護疫病的神靈在巡查。”
地球上歷來科考選在春秋兩季,實是因這兩季不冷不熱寒熱適中,南北薈萃的讀書人都能適應,可有一利必有一弊,這季節最易傳疫,考生聚集在一起,一病就是一大批,可現在有著福神巡查,有疫都會消除,甚至生病考生都享受福利,得以暗愈。
“嘿,這代價何其高昂,對士子何其厚遇,所以幾十萬年來,士子集團都基本上站在道廷立場上。
“改朝換代,學院不損,這一方面是表示尊敬讀書人,凸出道廷的威儀,一方面就是實在經濟受不了。”
“這種學舍考場,一個都怕能抵全郡十年賦稅,要只是維修下,還可以承受,要是毀於戰火重建,就實在受不了。”
這些徐徐想過,葉青正式入座,掃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