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新得知舒子濬過來完全提不起勁兒來,他一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見面後除了鬥嘴就只有鬥嘴。
關於錯誤報道他找程知遇談,幫著處理的事兒她最開始其實挺感激他的,覺得嘴雖然賤,但人還不錯。沒有落井下石不說幫了忙也沒有邀功。
但後來她才慢慢的回味過程知遇所說的話,他說舒子濬找他談過了,但卻沒說什麼時候找他談的。舒子濬不會不知道這事兒於她來說多嚴重,肯定是早就找程知遇談過了,不可能那麼巧的在她堵到程知遇那天才找他談,他要見程知遇比她要見容易多了。
那麼就此就可以推測出,她在程知遇公司裡坐的那些冷板凳也有他的一份。
得出這結論之後她就完全無法再感激他了,在心裡不知道早咒罵了他多少遍,可她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能將這事兒藏在心裡。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一新都心不在焉的,付熾時不時的看著時間,在舒子濬快要到時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她這些日子出行皆有司機接送,今晚她卻沒有給司機打電話,獨自一人走了會兒後進了進了地鐵站。
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程過地鐵了,熟悉之餘又多了幾分陌生感來。週末的人並不像高峰期那麼多,她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發起了呆來。
待到下車走出去,她才發現她竟然到了以前上班的公司樓下。這時候大樓裡偶有窗戶還透著光,大概是以前的同事們在加班。
她靜靜的在樓下站了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
將手機拿出來,電話是程知遇打來的,她看了一會兒才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就聽程知遇問道:“我剛才碰見了舒子濬,你現在在哪兒?”
付熾沒有瞞著他,打起了精神來,說道:“在以前上班的地兒,馬上就回去了。”
“我就在附近,在那兒等著,我馬上過來。”程知遇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知道他所說的附近是在哪兒,付熾在公司路邊等了半個來小時,他才開了車過來。雖是週末,但大概是加班,他仍舊是襯衫西褲,領帶同西裝外套丟在了後邊兒的座椅上。
付熾上車系好安全帶後他重新發動車子,問道:“我也正好還沒吃晚餐,一起吧。”
他不知道怎麼就那麼肯定她還沒吃東西。
付熾未拒絕,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程知遇帶了她去吃西餐,他一如既往的紳士體貼,將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的面前,告訴她什麼值得一試。甚至還讓服務生開了一瓶紅酒。
說起來付熾也很久沒有在外邊兒用過餐了,她不由得生出了些恍惚感來。吃東西時一直沉默著。喝酒也未多喝,只喝了一小杯。
她本是打算提前去結賬的,但站起來時一不小心打翻了桌還撞了半杯酒的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全灑在了她白色的衣服上。
一旁的服務生趕緊的上前,拿出了紙巾要替付熾擦。付熾趕緊的說不用,問了洗手間在哪兒後匆匆的去處理去了。
白色的衣服上染上了其他的事並不好清理,她多少有些懊惱自己的毛手毛腳,用水沾了一點點擦拭最後也沒怎麼弄乾淨,但好歹不再那麼顯眼了。
出去時程知遇已經在外邊兒等著了,她面前的衣服溼了一大塊,隱隱的還有酒漬,她就跟一犯錯的小孩子似的,焉頭焉腦的樣子。
這樣兒讓程知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許多年前見她時候的情景來,她那時候雖還小,但卻常常是一副故作老成的樣兒。後來慢慢的熟悉了,她做錯哦什麼事兒時也會是那麼一副焉頭焉腦的樣子,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替她解決所有的煩憂。
他很快便回過神來,面前的衣服溼了一大塊讓他皺起了眉頭來,問道:“冷嗎?”
付熾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是夏天,怎麼會冷。”雖然確實有些涼涼的。
程知遇沒有說話,兩人很快下了樓。他喝了酒沒有開車,早早的就叫了司機過來,上車後就拿了一條毛巾給付熾,讓她將溼了的衣服隔一下,別感冒了。
付熾雖是並不覺得冷,但還是將毛巾隔在了衣服溼了的地方。
程知遇一直在看著她,在她將衣服接起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她腹部處的傷痕,那是那次她生日,為了替沈回擋刀留下的。儘管已經許多年過去了,那疤痕也未怎麼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