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擦乾頭髮之後上了床,伸手翻了翻她的書面,問道:“看的什麼書?”
“。”付熾回答。她很快放下了書,問道:“你準備睡了嗎?”
程知遇搖搖頭,說:“沒有,你看你的。我們聊聊天,我們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好好聊過天了。”
付熾失笑,說道:“什麼很久,我不是每天都在見面嗎?”
“那不一樣。”程知遇將她的頭撥靠在了肩上。
付熾倒是很有耐心,就跟哄孩子似的說道:“那你想聊什麼?”
程知遇唔了一聲,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問道:“你現在還會想起沈回嗎?”
沈回一直是兩人之間的禁忌,從未有人提起過他來。付熾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一時不由得怔了怔。往昔的一切都變得遙遠,但某些記憶卻是異常的深刻。她看著被子上兩人重疊起的影子,輕輕的說道:“會,偶爾會想起來。”
尤其是看到身上有他影子的年輕的男孩子時,她就會想起他來。想著如果他還在,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傷口在時間中漸漸的癒合,少了疼痛,多了幾分的惆悵。她現在已無比清楚的知道,沒有如果。沈回再也不可能回來。
程知遇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隔了會兒他才開口說道:“阿熾,我們都沒有錯。”
他從來都不認為,他們在一起是錯誤。除了沈回自己,恐怕沒有人知道,他的意外,是真的意外,還是他真的不想活了。
付熾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話題提起來總是讓人壓抑的,她過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你最近去看過袁阿姨嗎?”
知道袁韻微不想看到她,她沒有再去看過她。但她的心裡到底還是放不下的,她可以想象得到她獨自居住的孤單。
“不用擔心,有人會照顧她。”程知遇回答。他伸手撥了撥付熾的髮絲,又說道:“我告訴過她,如果她願意,她可以來這邊住。”
但袁韻微自己不願意走出來,誰也沒有辦法能讓她走出來。她看過心理醫生,也在監督下吃藥,但她的情況並沒有太多的好轉。
付熾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不知道是睡眠不足還是怎麼的,她這段時間總是很困,同程知遇說著話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
隔天早上一早喬申便過來了,付熾知道他同程知遇有事兒要談,自己去院子裡澆花花草草去了。
雖是到了秋季,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仍舊十分茂盛,並不見蕭條。有好幾種花兒都還開得很好,鼻間浮動著幽香。
喬申那邊暫時還未查到顧一新過來的目的,但卻查到了她現在一家KTV做兼職,時不時的都會過去。
程知遇並不驚訝,喬申頓了頓後又說道:“舒少好像也不知道,我查的時候他的人也在查。”
程知遇並不驚訝,摁了摁頭讓喬申繼續查。他今天還有一個會議,在吃過早餐之後便去了公司那邊。
付熾的胃不知道怎麼的不太舒服,本是想好好再睡上一覺的,但才剛在床上躺下,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瘸子叔打來的,她看了一眼後接了起來,才剛喂了一聲,電話那邊的瘸子叔就急急的說道:“阿熾,有一個女孩子在這邊嚷著要見你,說是你的妹妹。”
他不知道是在哪兒打的電話,還能聽到宋明珠的嚷嚷聲。
關於宋新成的事兒,付熾一直都是瞞著啞巴姨和瘸子叔的。她沒想到宋明珠會去那邊大鬧,一時不由得有些惱火,顧不得解釋什麼就說道:“我馬上過來。”
她很快起床,強忍著胃裡的不適下了樓,讓司機送她去長藤巷那邊。
阿姨見她的臉色不好趕緊的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付熾說了句沒事兒就匆匆的上了車。
她趕過去時宋明珠正像一隻上躥下跳的猴似的數著她如何如何的冷血無情,就連自己的父親快要死了躺在醫院裡都不管不顧。
這幾十年來,付熾一家都是平平靜靜的在生活。外婆和她母親從不會提任何不好的事兒,鄰居們雖是對他們家諸多探究,但見他們不談也從不會問起。而宋明珠那麼大鬧,完全是在給別人新增茶思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