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瘸子叔還笑得出來,不住的對付熾誇讚,“小程牌技很好哩,你看看他們臉都輸綠了。哈哈,總算是為我扳回一局了。”
以前他還程總程總客氣的叫,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親切的小程。
瘸子叔很快哼著歌兒走了,付熾將帶回來的水果放在一旁,收拾起了殘局來,無奈的說道:“大家都是來陪你玩兒的,你怎麼能這樣?”
程知遇揣著明白裝糊塗,慢悠悠的理著一把大大小小的零鈔,無辜的說道:“我怎樣?怎麼知道手氣會那麼好?”
付熾知道他絕對是高手,被他這無辜的樣子氣得肝兒疼,小聲的嘀咕著說道:“你就裝吧。”
程知遇的耳朵現在特別靈,小聲的一句嘀咕他竟然也聽到了,他拿起了一旁的杯子喝起了水來,懶洋洋的說道:“付熾同學,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一眼睛看不見的人要是讓著他們,這讓他們多沒面兒。他們這叫輸也輸得光榮。”
付熾切了一聲,不再理他的歪理邪說。
她將麻將收起來後很快便進了屋子,給程知遇洗了水果放在餐桌上,然後到廚房裡做起了菜來。
晚餐後瘸子叔過來,又大肆的誇獎起了程知遇來。他很少打麻將,偶爾打也只輸,就差不多沒贏過。今天程知遇算是替他扳回一局了。
付熾看著他與有榮焉的樣子忍不住的插嘴,說道:“要是一直都贏,以後就沒有人和你們玩兒了。”
瘸子叔不由得一愣,隨即哼哼著說:“那叫輸不起,不玩就不玩。”
還跟老小孩兒似的,付熾忍不住搖頭。
她同程知遇住一個房間隨時都擔心他會醒,所以晚上完全睡不好。在兩人聊天時忍不住的打起了哈欠來。
程知遇看了她一眼,說道:“上樓去睡吧,待會兒我要睡時會叫你。”
付熾遲疑了一下,見現在時間還早,應了一聲好,讓他待會兒叫她就先上樓去了。
她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她是被砰的一聲聲音嚇醒的,幾乎是一下子就從床上起來,光著腳就往外邊兒跑。
到了樓梯處,就看見倒在地上的程知遇。他是腳踩滑從樓梯上滾到了樓下,這會兒正試圖摸索著站起來。
付熾從未見過他那麼狼狽的樣兒,心裡難過不已,她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邊問他有沒有事邊去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受傷。
別的地兒都還好,只是額頭被磕破了皮。她扶著他到客廳裡坐下,邊去找酒精消毒貼上創可貼,邊緊張的問道:“有沒有什麼感覺?要不要去醫院?”
她很擔心他腦子裡的瘀血。
比起她的緊張和難過,程知遇則像是沒事兒的人似的,微微笑著說道:“我沒事,不用那麼緊張。”他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創可貼,溫和的說道:“不過就一點兒皮外傷,別放在心上。”
付熾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他,沒有吭聲兒,隔了會兒才問道:“不是讓你叫我嗎?”
程知遇笑笑,說道:“我也要試著自己去適應不是嗎?今天只是意外而已。好了,扶我上樓去睡覺吧。”
他說著伸出手,摩挲著往付熾的頭上摸去,試圖安撫她低落的情緒。
付熾嗯了一聲,扶著他上了樓。
再次躺在地鋪上時她已經毫無睡意了,程知遇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找著各種各樣的話題說著,房間裡變得十分安靜。
付熾一直到凌晨才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起來吃過早餐後請瘸子叔幫忙照顧程知遇,自己去超市買東西去了。
她去買了厚厚的墊子回來,打算將家裡全都鋪上。還有桌子角之類尖銳的地兒也打算都拿了東西綁上,即便是撞上摔倒也不怎麼疼。
程知遇嘆息了一聲,阻止了她,說:“付熾同學,你這樣讓我覺得我就跟一廢物似的。”
他是帶著笑意說出這話的,付熾的心裡卻很難受,只得作罷。
雖是昨天都輸了,但午飯過後幾個老爺子又過來了。付熾幫著將麻將桌擺到了屋簷下陰涼的地方,並擺出了切好的水果和點心。
比起昨天的橫,程知遇今天倒是要稍稍悠著點兒。幾個老頭均是笑呵呵的,直說小程昨天是運氣好。
實力被低估了小程一點兒也不生氣,笑吟吟的摸著麻將,謙虛的說是大家讓著他,要不然他昨天也不可能贏了大家。
他這裝模作樣的樣兒挺欠抽的,說完還轉頭往付熾站的方向。唇角微微的勾去起,慢悠悠的將手上摸上來的麻將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