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過後的小院裡只剩下一片冷清,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兒來,細細碎碎的灑落在地面上。
付熾進了書房,開啟了老舊的衣櫃墊著腳尖從最上面一層拿被子。她不夠高,將被子拿下來有些費力。才剛試圖將被子扯出來一些,一雙修長的手就輕輕鬆鬆的將被子拿了下來。
付熾低低的說了聲謝謝,回過身正打算去接被子,程知遇就將被子丟在了一旁的單人床上。他是站在她的身後的,兩人之間離得很近,她轉身後就差點兒撞入了他的懷中。
他凝視著她,溫熱的呼吸輕輕的拂在她的額頭上。他伸出手,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室內外溫差大,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書房裡的燈光更顯得溫暖。
這樣的親密讓付熾十分不適,她很快就掙開來。
程知遇立在一旁,注視著她,突然說道:“你有心事。”
他並非是在試探,而是很肯定。
“沒有。”付熾矢口否認,抱著被子就往外邊兒走,說:“不早了,程總早點兒休息吧。”
程知遇將她手中的被子拿了過去,又房子了單人床上,說道:“你就睡這兒,我去住酒店。別感冒了。”
沙發睡著不會舒服,有顧一新在,他去睡客廳裡也不太方便。
付熾這下沒吭聲兒。
程知遇低低的笑了一聲,靠在了書架上,慢悠悠的說:“看來你挺不想看到我的?”
他說要去住酒店她也沒有任何意見。
“程總想多了。”付熾轉身開始整理起了床鋪來。
程知遇也不走,就站在一旁看著她。直看得她不自在了,他才站直了身體,輕笑著說:“我走了,睡個好覺,晚安。”
他抬起手親暱的摸了摸付熾的頭,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外。付熾靜靜的在房間裡站了會兒,這才出去關了房間裡燈。回到書房裡躺了下來。
她不願意去想,但不由自主的,她又一次的想起了袁韻微所說的話來。她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許久後才閉上了眼睛。他如何,其實早已同她沒有任何關係。
隔天她在六點多就醒了過來,外邊兒早已是亮晃晃的一片,她從窗戶往外邊兒看去,才發現雪已經下了厚厚的一層,整個院子都是雪白的一片。
她鬱郁的心情在此刻好了起來,敲門將顧一新叫了起來。
京都這兩年都沒有下雪,顧一新見著雪更是誇張,尖叫聲在清晨裡傳出去老遠。
付熾伸手捂住了耳朵,“大清早的擾民你不怕被揍。”
顧一新吐起了舌頭來,拿了厚厚的羽絨服穿上,打算出去堆雪人。
付熾也懶得管她,進廚房裡開始做起了早餐來。
院子裡時不時的傳來顧一新大呼小叫的聲音,沒多時院子裡竟然多了幾個小孩子,歡聲笑語以及顧一新瞎指揮的聲音交織在院子裡,付熾從窗戶往外邊兒看去,院子裡顧一新正同幾個小孩兒打雪仗,這會兒正被幾個小孩兒追著仍雪球。她自認為自己跑得飛快,邊跑邊回頭扮著鬼臉哈哈大笑。
付熾的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微笑來,心裡升起了羨慕來。好像從她認識顧一新開始,她就一直是那麼無憂無慮的樣兒。她微微的有些恍惚,她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那麼開懷大笑過了。
她自母親和外婆接連過世後心理就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到沈家時有沈回陪著,想方設法的逗她高興,心扉漸漸的才開啟。再後來,她最快樂的時光,大抵就是那時同程知遇在一起。不同於室友們分分合合為一點兒小事兒就生氣冷戰的戀愛,她同程知遇之間十分甜蜜。
他成熟穩重體貼而又浪漫,完全就是女孩子夢想中的戀愛物件。她沉浸在甜蜜之中,從未想過,他們之間一旦出現裂痕,那將是無法挽回的。
他們之間之所以只有甜蜜,沒有一般情侶之間瑣碎的爭吵,全因為他十分冷靜的看待這段感情,在小事兒上,他會不動聲色的解決,不會讓她不高興。而一旦有了考驗感情的事,他也會理智毫不猶豫的打著為她好的藉口將她隔離在外。
付熾沒有再繼續想下去,攪拌起了鍋裡沸騰的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