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最終也未帶她去餐廳,而是去了她以前學校附近的一家麵館,點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熟悉而久違的香味兒勾起了付熾的食慾,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她拿起勺子喝著熱氣騰騰的麵湯,冰冷的身體瞬間就暖和了起來。
一碗麵吃完,她的精神好了不少,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紅暈。不再是剛才見到時鬱郁的樣子。
程知遇放心了些,出去時又給她買了一個紅薯,讓她拿在手裡暖著手。
兩人開著車返回酒店,車子駛過醫院路段時他突然側頭看向了付熾,問道:“他就在那邊,要不要去看看?”
對面就是宋新成所在的醫院,付熾完全沒想到他將自己帶到這邊是有目的的。她的身體立即就僵了起來,說道:“不用。”
程知遇將車靠在路邊的天橋下停下,暗黃的路燈落進車中,他深邃的目光看著付熾,說:“去看看並不代表什麼,許多事情越是逃避,反而越是難以放下。你拒絕去看他,只能證明你對過去仍是不能釋懷。”
付熾想去反駁的,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程知遇很快發動了車子,在前面的紅綠燈口轉彎進了醫院。
他顯然已經打聽過宋新成住在哪兒了,在停車場停好車後便帶著付熾乘電梯往樓上。
宋新成還在重症監護室裡,但無論是宋明珠和戚盛蘭都沒有在,孤零零的。他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於付熾來說十分陌生。不不,他於她來說,一直都很陌生,無論是什麼樣。只是他現在這樣悽清的樣子,是她沒有想到的。
付熾並未多呆,十來分鐘後便離開。程知遇並未同她一起去看宋新成,一直在角落裡抽著煙,直到見她走往電梯,這才掐滅了菸頭走了過去。
就算很晚了醫院裡的人也不少,電梯裡病人或是家屬進進出出。電梯停了幾次才到達停車場。
兩人上了車,程知遇很快將車駛出醫院,付熾則是一直側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知遇側頭看了她幾次,在等紅綠燈時又看向了她,開口問道:“需要我讓人照顧一下他嗎?”
付熾回過頭來看向了了他一眼,一張秀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說道:“程總什麼時候那麼喜歡管別人的閒事了?”
她說完後又將臉別到了一邊,繼續看起了外面來。
程知遇被她懟那麼一句也不生氣,看著前方慢騰騰的說道:“你的事什麼時候是別人的閒事了?”
他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付熾沒有說話的慾望,沒有搭理她。
她以前的心事很簡單,悲傷難過程知遇一眼就能看出來。但現在他卻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裡,程知遇都沒有說話,待到車子快要到酒店時,他才開口問道:“要不要去酒吧坐坐?”
在此刻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
付熾已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過激了,搖搖頭,說道:“不去了,我明天要回小城。”
程知遇儘管不說,她也知道他出現在這兒是因為她。稍稍的頓了頓,她低低的說道:“謝謝。”
“好,讓喬申訂機票。”程知遇說了一句後眸色微微的沉了沉,淡淡的說道:“以後她打電話不用再過問,這邊有人照顧她,她有事有人會處理。”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袁韻微。付熾出現在袁韻微所住的地兒,他哪裡不知道是袁韻微打電話將她叫回來的。她從沈回走後精神就一直不太正常,這次竟然還摻和起了宋家的事兒來。
付熾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邊兒。
她今天其實已經很累,但卻完全沒有一點兒睡意,腦子異常的清醒。一直到回酒店,兩人都未再說話。
付熾在要睡下時程知遇讓人送了紅酒到她的房間,大概是知道她睡不著,讓她喝杯酒再睡下。
儘管喝了酒,付熾仍是直到凌晨才睡了過去。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她竟然夢到了重症監護室中的宋新成,醒來時額頭上出了些冷汗,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這才去洗漱。
她開啟門準備下樓去吃早餐時程知遇也開啟了門,兩人一起往樓下。飛機是中午一點多的,邊下樓程知遇邊問道:“要回去看看啞巴姨他們嗎?”
她難得回來一次。
付熾卻搖搖頭,說了句不用。她並不願意啞巴姨知道這些事兒,知道只會讓她更擔心。
程知遇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吃完早餐時間還早,見程知遇跟著自己,付熾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去忙吧,我想去沈伯伯那邊看看。”
程知遇英俊的面容微微的有些不自然,他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他這時候恐怕還沒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