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付熾搬離他那邊後兩人第一次見面,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直沉默著。程知遇遞給了她一杯咖啡,她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沈回在昨日就已被接了回來,沒有再住在醫院,住在他以前的房間。袁韻微已經辭職在家,並且請了專業的護理。
兩人雖仍是悲傷,但也已經接受了事實,神情間已變得平靜。同程知遇進行著簡單的寒暄交流。
付熾則是上了樓,近鄉情怯一般,她在門口站了許久,這才推開了沈回房間的門。
房間裡的佈置同以前一樣,只是多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兒。請的護理正在替沈回進行按摩,見著付熾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床上的沈回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就那麼靜靜的躺著。眉宇之間一片安寧。
付熾的心臟又開始刺痛,她將湧起來的酸澀感壓了下去,上前幾步,向護理請教怎麼按摩,然後接替她給沈回按摩了起來。
他瘦了許多,身上的肌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和鬆弛。儘管是在夏天,也仍舊是冰冰涼涼的一片,失去了往昔的溫暖。
付熾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滴入了他身下的床單中。
她仔細的替他按摩完,又打來了溫水,輕輕的替他擦拭著臉和手。待到擦拭完,一抬頭就見程知遇站在門口。
他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這會兒才進了房間裡來,沉默的在床前站著。
因為沈回出事,沈與為無心打理生意,底下也沒有能幹的人,這段時間廠子裡亂七八糟的事兒不少。程知遇回來後他便求助於他,他下樓後便同他一直在書房裡談著話。
付熾則實現像往昔一樣,在廚房裡幫著阿姨的忙。以往見面總是少不了歡聲笑語,但現在卻靜得可怕。
傍晚吃過晚餐,程知遇便要離開。在沈與為打算送他離開時他突然轉頭看向了付熾,問道:“需要順道送你嗎?”
付熾幾乎就沒在這邊留宿過。
她今晚是沒有離開的打算的,但沈與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溫和的說道:“不用擔心這邊,回去看看啞巴姨,她也有很久沒有見過你了。明天再過來。”
付熾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應了好。客客氣氣的同袁韻微和沈與為道別:“那沈伯伯袁阿姨,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沈與為溫和的點頭,袁韻微臉上的神色很淡,應了一聲好。大抵是太悲傷的緣故,她就沒露出過笑臉過,今天一直都是那麼一副淡淡的樣兒。
程知遇的車停在外邊兒,他們夫婦倆送了付熾和程知遇到外邊兒。程知遇替付熾開啟車門,她坐進去後他衝著兩人點點頭,然後驅車離開。
付熾回來並沒有告訴啞巴姨,這會兒才給瘸子叔打了電話,說自己今天回來了,過會兒就到家了。
啞巴姨很高興,在電話那段比著手勢問付熾有沒有吃過飯。
付熾這下便說已經吃過了,讓她什麼都不用再準備。
待到車子停在老宅前,瘸子叔和啞巴姨早就已經在等著了。見到程知遇兩人都有些驚訝,趕緊的招呼他去坐坐。
大概是知道自己並不受付熾歡迎,程知遇微笑著婉拒了啞巴姨和瘸子叔,說自己還要見一朋友,下次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