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的到來是上頭打過招呼的,趙總盡心盡力的招呼著,就怕擔上一個招待不周的罪名。桌上酒沒少喝,下了酒桌後趙總還安排了其他的節目。但卻被和程知遇隨行的喬申拒絕了,表示來日方長,今天就先到這兒。
趙總立即表示程總遇到而來舟車勞頓,是需要好好休息,是他考慮不周。改天再替程總好好的接風洗塵。
寒暄一番後趙總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下樓之後付熾正要同同事一起回宿舍,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在這時候,她自然知道是誰打的電話。但卻不能不接,她停下了腳步來,找了個藉口謊稱自己還有點兒事,等著同事離開,這才接起了電話來。
她這邊還未開口說話,程知遇就淡淡的問道:“需要我親自下來請你嗎?”
付熾抬頭看去,就見喬申站在酒店門口,顯然是在等她。她低低的說了句不用,知道自己遲早都要面對,掛了電話後便往酒店裡走去。
喬申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付小姐,帶著她上了樓。在敲了敲房門後請付熾進去,自己則是悄無聲息的離去。
明明在酒桌上已經喝了不少酒,付熾進房間時程知遇手中握著酒杯,正搖晃著杯中的紅酒。他並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她坐,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她。
換作是以前,付熾肯定早已心虛得不行。但現在她的脊背仍舊挺得直直的,一張秀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見他沒有說話的打算,便開口說道:“程總有事嗎?”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像是完全忘了那晚的事。
程知遇被她給氣得笑了起來,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雙狹長的眼眸凝視著她,問道:“過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換掉電話號碼?”
他在知道她一聲不吭離開時他發了很大的火,但那時候的怒氣在這些忙碌的日子裡已消散得差不多。明明是質問,話出口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
“工作調動應該不需要向程總報備吧。”稍稍的頓了頓,她自嘲的笑笑,說:“就算是換了號碼您不也知道了嗎?”
她的聲音裡透出了幾分無奈與疲憊,她沒有去看程知遇,決定速戰速決,接著說道:“如果程總是為了那天晚上的事而來,我們都是成年人,程總不必放在心上。”
她以為程知遇會生氣的,但他竟然沒有動怒。他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付熾,說:“那我算是被白睡了嗎?”
他那麼直接的說出來付熾的臉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她雖是極力的讓自己保持著鎮定,事實上這鎮定不過只是表面的,她沉默了一下,問道:“不知道程總需要我做點兒什麼?”
程知遇卻沒回答她的話,就那麼凝視著她。付熾如芒刺背,身體在他的凝視下變得僵硬了起來。
在她快要站不住時,程知遇輕輕的嘆了口氣,起身走向了她,問道:“付熾,你在害怕什麼?你對我仍有感覺不是麼?”
身體的反應就是最誠實的反應,醉酒後的她無疑更加真實,他能感覺到她那晚所有的剋制。
他以為,他們能回到以前的。誰知道她竟然地兒就來了這兒。他起初打她的電話關機時以為她只是想靜靜,於是給了她時間。再後來打電話仍是關機才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才知道她在第二天就來了S市。
他氣得不輕,當時就打算過來的,在發過一通脾氣後最終還是剋制了下來。決定尊重她的決定。直至現在才過來。他剋制思念之情,沒想到再次見面,她竟然讓他不必放在心上。他如何不生氣?可他卻不敢步步緊逼,害怕嚇到她,讓她再次逃離。
付熾揉了揉眉心,說:“程總,那晚我們都喝醉了。如果您非要放在心上,我也沒辦法。”
她的語氣中帶著無奈,彷彿程知遇在無理取鬧似的。
程知遇沉默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與她爭辯。隔了會兒,他才又開口問道:“我那天晚上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付熾自然是知道他想問什麼,她淡淡的說道:“我已經吃了事後藥,您不必擔心。”
程知遇其實是抱了希望的,見她如此的冷靜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說:“很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醒。”
他這句話辨不出喜怒來,悲傷在瞬間佔滿了整個心臟。他從前擔心她會受到傷害,一直小心翼翼的做著防護。而現在,見她很好的保護自己,他卻完全高興不起來。他很希望她不要如此理智,可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不要如此理智?造成今日局面的人是他,她如此好像也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