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自嘲來,他久久的坐在車中沒有動,直至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喬申打來的,他隔了會兒才接起,喂了一聲。
喬申早在面前就已回來,當初詢問是否給他訂機票,但被他給拒絕了。他在給他採購了年貨安排好阿姨後便飛了回來。
他在一無所有時曾獨自呆在簡陋的賓館中足足兩個月,他以為他早已經習慣了孤獨和寂寞。可在大年夜時,聽著外邊兒此起彼伏的煙花爆竹聲,他無可遏制的想起了她來。
想起了以前的大年夜,他曾帶著她放過煙花,一起守歲,一起慢慢的走過大街小巷。他的性格歷來就十分淡漠,並不注重各種節日。可卻忍不住的想要陪在她身邊,想看到她臉上燦爛的笑容。
他坐了一整夜,喝了許多酒,在天明之後讓秘書給他訂了機票,並從袁韻微的隻字片語中得知她將會去沈家拜年,於是在下飛機後便直奔沈家。
程知遇失神的坐著,電話那端的喬申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嗯?”
喬申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問道:“您以前住的公寓那邊已經收拾好了,您是要住酒店還是住那邊?”
他下飛機便直奔沈家,以至於現在還沒有落腳的地兒。
程知遇久久的沉默著,好一會兒後才淡淡的說:“去公寓。鑰匙放在門衛處就行,不必再管我。”
喬申應了是,很快便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又在車中坐了好會兒,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付熾在剛剛到家後沈回便打了電話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阿熾,你到家了嗎?”
“到了,正準備洗漱睡覺。”付熾回答。
沈回是想問點兒什麼的,但最後什麼都沒有問,輕輕的說:“好,那你早點兒休息。”
付熾莫名的覺得有些疲憊,同他道了晚安後便掛了電話。
她卻沒有馬上去洗漱,將包丟在一旁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撐在眉心處茫茫然然的看著頭頂的泛黃的燈光。
在她的記憶裡,饒是在他們最甜蜜時,程知遇也未曾說過愛她。胸口的某個位置揪疼了起來,她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著。
要是換成以前,她一定會十分開心吧。但現在,她的心裡竟然沒有半分波瀾。如她所說,她的感情大概早已耗盡,所以情緒才會毫無波瀾。
她的眼中泛起了朦朧的水光來,還真是可悲極了,以前的她大抵從未想到過,有一天,她會在他們分手聽到他說他愛她。
可是又能如何呢?一段已經結束了的感情,即便是再有無數句的我愛你,也同樣難逃已經定好了的結局。
她站起了身來,讓自己平靜下來,往浴室洗漱去了。
付熾未在洛合市多呆,還未到返航時間便提前買了機票,回了京都。直到下了飛機才給沈回打了電話,告訴他她已經回來。
沈回錯愕不已,問道:“是公司那邊有事嗎?”
“不,不是。只是我想早點兒回來,想好好休息一下。”付熾回答。
沈回是想問她那麼急匆匆的回京都是否同他小舅舅有關的,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未問出口,只讓她好好休息,他要是有時間會去京都看她。
付熾微笑著應了好。
她在公寓裡睡了一整天,隔天才給舒子濬打電話,約他過來玩兒。他照顧她良多,說起來她還未主動的打電話約過他。
與其說他們是表兄妹,事實上兩人更像朋友。
舒子濬接到她的電話也挺詫異,聽到她約他玩兒他笑了起來,說:“小阿熾有約,我豈敢不從?需要我帶什麼過來嗎?”
付熾這下就說不用,讓他直接過來就行。並問他喜歡吃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舒子濬這下便說沒有,讓她隨便做就行。
掛了電話,付熾便換衣服出去採購。這邊很方便,出去便是一大型的生鮮超市,什麼都有。
她同舒子濬約的是傍晚,她以為他掐著點兒過來的,但等著她買好了東西回去後他竟然就過來了。他並不是兩手空空的過來的,帶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從家裡直接搬過來的。
他家每年過年都有人在送禮,常常都是分送給了別人。
付熾驚訝於他那麼快就過來了,但更驚訝的是不過一個月沒見,他竟然痩了許多。頭上戴了一鴨舌帽,臉色並不太好。
她擔憂的看向了他,關切的問道:“你在減肥嗎?怎麼瘦了那麼多?”
舒子濬笑笑,說:“沒有,大概是年底太忙了。養一段時間就恢復了。你打算弄什麼,我來幫忙。”
他說著挽起了袖子來。
他怎麼也是客人,付熾怎麼能讓他動手,給他倒了一杯茶後說道:“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休息會兒吧。”
舒子濬自然不可能看著她獨自忙活,但在幫忙打下手這事兒上他確實沒有任何經驗,為避免自己不是幫倒忙,他站在了一旁陪著她聊起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