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年的車停在停車場深處,付熾在上了車後才發現渾身虛軟得厲害,身上雖是還穿著何嘉年的外套,但她卻冷得厲害,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她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兒血色,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來。
何嘉年早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沒有說話,體貼的將暖氣開足,沉默的發動了車子駛離。
付熾好會兒才緩過來,發冷的身體也漸漸的暖和了起來。過了好會兒來才睜開了眼睛,打起精神擠出了笑容來對何嘉年說:“抱歉,突然有點兒不太舒服。”
她仔細的將身上何嘉年的西裝疊好,放在一旁。
何嘉年微微笑笑,什麼都沒有問,說:“累了吧?你再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付熾實在打不起精神來,也不勉強,歉疚的笑笑,說了聲謝謝後重新閉上了眼睛。雖是累,但她完全睡不著,整個人是空洞洞的,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人一般。車中很安靜,深夜裡的城市冷清了許多,像是與繁華熱鬧的白天處於兩個時空一般。
待到車子在她所住的公寓的小區外停下,她才想起沈回還在酒店。她剛才被程知遇的出現亂了心神,完全忘記這事兒了。
她伸手揉了發漲的眉心,呻吟了一聲,說:“我得去旁邊的酒店,沈回今晚的飛機才剛回來。嘉年,謝謝你。太晚了就不邀請你過去坐坐了。”
何嘉年聽到沈回已經回來有些驚訝,笑著說:“阿熾你太客氣,我們也許久沒見過了,怎麼也該見上一面。明天我得出差,恐怕過來不了。”
付熾沒再同他客氣,給他指了路,兩人一同去了酒店。
酒店就在小區旁邊兒,走路也不過幾分鐘。兩人在酒店停車場下了車,付熾正準備拿出手機來給沈回打電話,何嘉年便問道:“阿熾,你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
付熾已經餓過了,完全忘記了還沒吃東西這事兒。不只是她沒吃,恐怕何嘉年也同樣沒吃。在那樣的場合裡,他想必也不會有心思去吃東西。
她伸手拍了拍頭,臉上露出了歉疚來,說:“抱歉,我差點兒忘記了這事兒。”她趕緊的將手機拿出來,說:“我們叫回酒店吃吧?你想吃什麼,我知道這附近都有哪家餐廳的東西好吃。”
她平常回家都是點外賣,該踩的坑都已經踩過了。
“都行,你做主就好。”何嘉年笑笑。兩人一同往電梯邊走去。
付熾在電梯裡就點好了餐,也沒再給沈回打電話,直接敲響了他所住的房門。
沈回也才剛到不久,他已經洗漱完換了衣服。開啟門見到同付熾一起過來的何嘉年有些驚訝。
付熾笑著解釋道:“在那邊剛好遇到嘉年,他送我回來。說明天要出差,所以先來看看你。”
沈回同何嘉年雖只是泛泛之交,但在他鄉遇故人總是令人高興的事,他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嘉年,快進來吧。”
他說著讓到一邊,讓兩人進房間。並去給兩人拿了兩瓶飲料。
付熾叫的外賣很快便送了上來,沈回已經吃過了東西,就只剩下她和何嘉年吃。她心裡有事吃不下,並沒有能吃多少。邊吃三人邊聊著天,說著以前學校裡邊兒的事,感嘆著時間過得飛快。
何嘉年明天得出差,吃過東西后略坐片刻便告辭離開。房間裡就只剩下了付熾同沈回。
不知道是她的臉色太不好還是太過心事重重,在何嘉年走後沈回便問道:“我們小阿熾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付熾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在酒店門口見到程知遇的那一幕來,她搖搖頭,本是想說自己沒事的,最終還是輕輕的說道:“我遇見……程知遇了。”
比起她那時候的詫異同震撼,沈回表現得十分平靜。他沒有去看付熾,平平淡淡的說:“我聽我媽說他這幾年發展得不錯,名下的公司涉足了許多產業。算是業內的一片黑馬。”這些當然不是程知遇告訴袁韻微的,事實上,他已經不再同他們聯絡。這些都是袁韻微在某次得知了他公司的名稱後從報紙新聞上看到的。
沈回的視線移到了付熾的身上,面色漸漸的變得複雜,隔了片刻後接著說道:“據說,他也有了女友。”
他以為付熾會備受打擊的,但卻沒有。她十分的平靜,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點點頭。
就算不是身居高位,他也從不是缺女友的人。更別說是身居高位了。付熾並不覺得驚訝,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沈回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她,他的眼中有難過有不忍。
付熾努力的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兒來,擠出了笑容來,說:“別那麼看著我,我同他早已經分手,他再談戀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