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場事故的起因,據傳是因為那位姜經理惡意開除,那位肇事者投訴無門後才採用了這種極端的方式報復。付熾雖是才剛到公司不久,但在私底下也曾聽老員工之間抱怨公司制度有問題,部門經理手中的權利太大,以權謀私也無處可投訴。
上頭的人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對此睜隻眼閉隻眼,才會造成了此次的悲劇。
付熾的運氣還算是好,賈羽對底下的人雖是嚴厲,但一向秉公辦事,也是出了名的護短,他們部門算是公司裡比較少的團結一致的部門了。
付熾雖是沒去公司,但也知道,在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故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公司必定會進行改革,恐怕會亂上一段時間。
她這時候在家裡養傷也未嘗是一件壞事,她對公司裡的勾心鬥角沒有興趣,更不想被迫去站隊,現在正好能避過這段時間的混亂。
付熾的腳上好時已經十一月中旬了,京都開始冷了起來,雖是已經來了兩年,但她仍舊不適應這樣的乾冷,已經穿上了毛衣厚外套。
她只休了一個星期的假,在腳傷還沒好就開始上班。舒子濬在給她打電話的第二天便風塵僕僕的回來,細心的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接送她上下班。
他上班的地兒和付熾公司是兩個方向,他這樣跑她都覺得麻煩,表示自己可以打車,不用他接送。
舒子濬卻不肯,笑著說這是有哥哥的福利,讓她要好好享受,不要覺得有負擔。
付熾對他除了感激就只有感激,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從中周旋,她在來京都後不會有那麼多的自由。
她這次受傷,老爺子特地過來看了她。大概是怕他老人家看到她住的地兒太過簡陋,他很體貼的將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小區附近的餐廳,並以付熾的名義點了老爺子喜歡的菜哄他高興。
付熾一向獨立,最怕給別人添麻煩,只是在面對舒子濬時她無法去拒絕他對她的好。也不知道怎麼回報他,於是撿起了久未動過的手藝,打算在冬天裡給他織一條圍巾。
她所織的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圍巾是給程知遇的,到現在她仍舊記得那時熬的夜,以及手上磨起的水泡。現在那條圍巾及手套,大概早在哪個角落生了灰。
手藝這東西長久不動是會生疏的,尤其是她這種半吊子。她照著網上給的教程,一條圍巾織了拆拆了織,勉強理順時已是十二點多了,於是趕緊去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因為晚上睡得晚,第二天一直都沒精神。她在中午十分吃過飯後點了一杯咖啡,在咖啡廳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咖啡還沒喝兩口,就有人拉開了她旁邊兒的椅子。她本是在翻看桌上的雜誌,抬起頭,就見程知遇在一旁坐了下來。
他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坐下後叫來了侍應生點了一杯咖啡,往桌子底下看了看,問道:“腳好完了嗎?”
她仍舊穿著高跟鞋,身上是中規中矩的職業裝,一旁放了一件駝色的大衣。稍稍剪短了些的頭髮披著,被攏到了耳後,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來。
“好了,那天謝謝程先生。”付熾很平靜,並未因為他唐突的到來有任何的煩躁或是厭惡。她秀麗白皙的臉上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一身正裝,應該是在這邊談公事。京都那麼大,但在同一個CBD區,偶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程知遇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她。
這咖啡廳常有同事過來,付熾並不願引起別人的注意,迅速的喝完杯中的咖啡,準備離開。
在她拿起大衣時一旁的程知遇才又開了口,說道:“付熾,我想和你談談。”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卻十分認真。
付熾手中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隨即淡淡的說:“我不認為我同程先生您有什麼好談的。”
她說完便要離開。
程知遇也跟著站了起來,他抬腕看了看時間,說:“我會在六點過來。如果你不介意我明天再過來,你可以走掉。”
他這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他明知道她不願意被同事撞見。
付熾有些惱火,但著實不想給人增添飯後談資,只得微微的抿抿唇,在買單後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