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有人保證過今天會給答覆,雖是還是大清早的,但門口還是已經等了不少的工人。程知遇將車停在路邊,打了一個電話。沒多時便有保安出來,驅開門口的人群,讓車子進入。
車子停下後便有人上前來,客客氣氣的同程知遇打了招呼後便帶著他們上樓。樓道里靜悄悄的,昨晚已經連續開過了多個會議,辦公室裡沈與為正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下屬敲門,他睜開了眼,啞著聲音讓進來。
已經打過了電話,看到程知遇他並不驚訝。視線落到他身後的付熾身上時他的憔悴又疲憊的臉上露出了詫異來,隨即苦笑了一聲,說:“阿熾你怎麼過來了?”
程知遇此行的目的就是送付熾過來,這會兒找了個藉口後便隨著帶他過來的那位下屬出去了,留下了付熾和沈與為兩個人。
“打電話您不接,我過來看看您。”付熾低聲說。
沈與為嘆息了一聲,說:“沈伯伯沒事,你不用擔心。”到現在他還試圖在她面前粉飾太平。
付熾默了片刻,看向了他,說:“您不用再瞞著我,我看過報紙,昨天也在公司外呆了一天。”現在並不是抱頭痛哭的時候,她馬上又問道:“那筆錢,您現在還追得回來嗎?”
沈與為頹然的靠在沙發上,搖搖頭,暗啞著聲音說:“追不回來了,即便是抓到了人,那筆錢恐怕也已經沒有了。”像是知道付熾在想什麼似的,他疲憊的繼續開口:“他近一年來一直往返於島上賭博。是我太大意,這是我的責任。我曾阻止過他,他也答應得好好的,但我沒想到他的膽子會那麼大,竟然敢動公款。”
公司的財務總監是他的大學同學兼好友,從他創業初期就一直在。他對他十分信任,他做事也很靠譜,交到他手裡的事兒就從不用他再操心。
他是在一年前發現他去島上賭博的,當時他約了他出來喝酒,委婉的提醒他賭博的危害。當時他大抵已染上了賭癮,滿口保證不會再去。
他也確實戒了一段時間,但不到一個月就故態萌發,他再次的去找了他,這次他痛苦的告訴他,妻子已同他離婚,並且帶著孩子遠赴他國。
作為朋友,他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安慰了他半宿,打算重新找個時間再與他好好談談。
但此後的時間裡,每每約他,他都找著各種藉口推脫。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在辦公室裡向他保證絕不會再沾賭。他也相信了他,未再時時刻刻的注意他的動態。直到前幾天,他突然消失,電話打不通人也不來上班,他才意識到出了大事。
付熾來時還抱著錢能追得回來的希望,聽到他那麼說瞬間跌入了冰層中。她是想問現在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的,但現在問這話無疑就是同廢話無疑,如果有辦法解決,沈與為就不會焦頭爛額的躲在辦公室裡了。
她能盡的力量十分有限,將一張卡放到了沈與為的面前,說:“這是我兼職存的錢以及以前您給的零花錢都在這裡面,不多隻有十幾萬,您收著,也許能用得上。”她很清楚這些於現在的榮盛來說微不足道,接著說:“還有那邊的宅子,現在我在學校也住不上,如果您需要,都可以抵押出去。”
這些算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沈與為沒有想到,她過來是來說這些的。他的眼眶微微的溼潤,將卡推回了付熾的面前,說:“阿熾,你很清楚,現在的榮盛就是一個無底洞,除非有足夠的資金,否則投入進去都不過只是打水漂,你這些沈伯伯不能要。你不必太過擔心,再難總有解決的辦法。”
付熾沒有動,認認真真的說,“我沒有爸爸,但在我心裡,您和爸爸沒什麼不同。不會有兒女在知道自己父親有難時心安理得的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