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又開始下起了雪來,屋子裡雖是暖和,但付熾的身上仍是搭了一床薄毯,正認真的複習著功課。啞巴姨和瘸子叔回隔壁去了,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安靜極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正背得認真時聽到外邊兒的大門傳來吱呀的聲音,瘸子叔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不知道是在同誰說話,不怎麼聽得清。
院子裡很快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付熾以為是他和啞巴姨過來了,並沒有在意。但等了一會兒都未聽見兩人說話,她疑惑的抬起頭,就見程知遇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換上了拖鞋,悄無聲息的。
陡然間看到他付熾嚇了一跳,馬上就撐著站了起來,問道:“小舅舅,你怎麼過來了?”
她剛剛那會兒明明聽見了瘸子叔的聲音的,進來的怎麼會是他?
程知遇的身上帶著寒氣,將大衣放在一旁,淡淡的說:“你沈伯伯出差了,你獨自在這邊他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
他使喚不了付熾,自己去倒水去了。
付熾納悶不已,明明以前他同沈伯伯他們幾乎沒什麼來往,不知道什麼時候親近到什麼事都叫他了。
剛剛那會兒是瘸子叔的聲音,她應該沒有聽錯。要不然他沒有鑰匙怎麼進得來。瘸子叔直接就讓他進來了,他們什麼時候認識了?
付熾滿心的疑惑,程知遇倒是沒多大會兒就回來,很自來熟的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忽略掉付熾臉上帶著的茫然,問道:“傷口還疼嗎?”
“還好,不動不怎麼疼。”付熾回答。稍稍的頓了頓,她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來:“是瘸子叔給你開的門嗎?”
程知遇淡淡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付熾更是疑惑,又問道:“他什麼時候認識你了?”
程知遇掃了她一眼,並不打算回答,端起了茶杯吹起茶喝了起來。
付熾悻悻的,沒有再問。
她現在和程知遇呆在一起挺彆扭的,本以為啞巴姨和瘸子叔很快就會過來的,但隨著時間過去,卻遲遲的不見倆人過來。
見她時不時的側頭去看什麼都看不見的窗外,程知遇慢悠悠的說:“今晚我在這邊,他們不會過來了。打算休息了嗎?”他說著收起了手中的報紙,站了起來,說:“要去洗漱,需要拐杖嗎?”
付熾納悶不已,啞巴姨早的時候說了晚上會過來陪她的,不知道怎麼就不過來了。
已經十點多了,看了大晚上的書,付熾的眼睛有些脹澀,她應了一聲好,說了聲謝謝。
程知遇雖不是第一次過來,但以前過來都是在當大爺。對這兒完全是陌生的,找了一圈竟然沒找到柺杖。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手在眉心處摁了摁,直接走向了付熾,說:“扶著我。”
他伸出了手。
付熾趕緊的搖頭,說:“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程知遇的眉頭又皺了皺,見付熾低著頭不看他,他忽然就笑了笑,慢騰騰的問:“你是在怕什麼嗎?”
他的一雙眼眸中帶著戲謔,付熾心虛的不敢去看他,小聲的說:“我怕什麼?”
程知遇沒說話,伸出手遞到她面前。
付熾這下騎虎難下,猶疑了一下,還是扶住了程知遇的手。大抵是怕她摔著,程知遇伸出另外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
這樣兒他整個人就將她包圍了起來,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煙味兒以及不知名的類似於香水的味兒,懷抱溫熱,隨著走動之間,他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脖頸之間。付熾不知道怎麼的身體僵得厲害,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劇烈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