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山脈,大山深處。
一處四面環山的山谷。
雖然外面已然是數九寒天,但這座山谷中依然溫暖如春,上百種花兒在枝頭綻放。
一座佔地甚廣的宅子拔地而起,矗立在山谷中央。房子是木材做的,院牆是山石壘的,都是就地取材,雖然看上去有些粗礪原始,氣派卻很足。
院子裡有上百號人,戴著古怪的面具,跪在地上,雙手向天,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舉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屋子裡,丹爐底部的烈火熊熊燃燒,徐布衣開始往丹爐裡面放藥材,同時降低了火焰的力度,開始用文火慢熬。
蘭默農躺在桌子上,雙目望著屋頂,眼神空洞。
天下最美的女子,居然面臨最醜陋的死法。
想到要被丟到丹爐裡,燒成一堆焦炭,她就忍不住一陣噁心。
生又何歡,死有何懼。她對死亡,並不是那麼恐懼。
只是內心未免有遺憾。
一是兒子的生死,她非常在乎。如果可以,她寧可死得再醜陋一些,只要能換回兒子生的機會。
二是……她多麼想死前再見葉修一面。
她本以為那只是一場夢,或者遭遇了山精妖怪之類。沒想到,現實中真的有這麼個人。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那離奇的結合是怎麼發生的,但直覺告訴蘭仙子,葉修就是夢中的‘夫君大人’,就是小寶的父親。
她多麼想把小寶帶到他面前,跟他說,看,這是我們的孩子。
那場‘夢境’結束以後,我一直念著你,你也念著我嗎?
這些問題,盤桓在她心頭許久,百轉千回。
她想當面和他說。
蘭默農無數次想象著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情景,心如刀絞。
兩行眼淚,無聲無息地順著臉頰流下。
沒想到,剛剛知曉夫君大人的音訊,她竟然要與這個世界訣別。
命運對她,未免太殘忍了些。
“蘭小姐,一切準備就緒,請君入甕吧。”徐布衣笑眯眯地走了過來,那優雅的神情,好像在請蘭默農赴宴似的。
蘭默農的嘴角綻放了一抹悽豔的笑意,喃喃道:“夫君大人,來世再見吧。”
徐布衣正要彎腰去抱蘭默農,‘轟’然一聲,牆壁被人穿了一個大洞,容九抱著小寶,手持‘桃木法劍’,衝入了這間屋子。
“狗賊,放開你的髒手!”容九怒喝。
雖然法力還沒有恢復,但她也不能任由這個惡賊傷害蘭老師。在恩師趕過來之前,她必須要拖住徐布衣。
所以她聚集僅剩的一點法力,撞破了牆壁,穿了過來。
“喲,沒想到你還有點本領啊。”徐布衣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容九。
這年輕的女孩子,手裡拿著把木劍,還能穿牆,肯定不是普通人。
即便木牆沒有鋼筋混凝土那麼堅固,也不是凡人能戳得透的。
看來今天的收穫,比預想中的大啊。
一個‘天生聖體’,一個‘靈根仙胎’,還有一個,也絕對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