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還是想不開自盡,武則天已不願追究,只是下旨在神都顯福門舉哀,追封李顯為周王,這是他的舊爵位名稱,與其妻韋氏均葬於房州,
侯思止得了個處分是貶為滬州刺史,那是荒涼地界,算是好運氣,因為有數位大臣彈劾其不仁、暴虐,欲將他下獄。
李顯之死在神都不起波瀾,蓋因李家的皇子皇孫死得七七八八,個個自顧不暇,忠心的大臣們屢遭打擊,官員變動頻繁,加上李顯在位時間短,除上一些老臣,竟沒多少人知道李顯和勉懷他。
除了一個武則天,是夜,武則天難以理事,遂召了上官婉兒到臨波閣閒坐,臨波閣北有池,池中有兩洲,東洲有登春閣,其下為澄華殿,風光琦麗。
夜風陣陣,夾帶花香,涼爽襲人,然而武則天卻連喝了三杯菊花茶,還是覺得心胸鬱悶。
她對上官婉兒道“哀家又死了一個兒子,與第二個兒子去世時相比,這個兒子對哀家來說,好象身上失去了什麼一樣!”
上官婉兒心忖你第二個兒子對你有嚴重威脅,恨不得得置諸玩死地,他的死亡對你是好事,你高興還來不及!
而李顯已經構不成威脅,他的去世,讓她身上母性煥發,自然覺得傷折一股啦!
但上官婉兒聰明地道:“太后有此感受,乃周王離開神都已久,或許是太后思念的原因吧,畢竟他是太后的兒子啊!”
“嗯!”
上官婉兒乘機市恩道:“太后既思周王,可下旨有司修葺王陵,同時恤其子女。”
“你去辦吧!”武則天默然片刻道。
得到旨意,上官婉兒擬旨,著戶部撥銀,工部出工匠,房州出人力,仔細修葺王陵,給予李顯夫妻足夠禮遇。
其子女亦被接回神都,男按郡王女按郡主待遇安置生活。
得到武則天的許可後,旨意下達。
……
軍情司裡的氛圍嚴謹,運轉日久,裡面的特務漸漸成了撲克臉,與人說話喜怒不形開色。
官廳的裝飾以簡單實用為主,幾乎沒什麼裝飾品,除了上官婉兒的那間,裝飾似文臣房間,多有書籍放置,壁上掛有清雅書畫。
她上午到官廳理事,隨身來了一束花,就插在案桌邊上花瓶裡,花香四溢,沖淡了軍情司裡的煞氣。
上官婉兒處理了一批檔案,內有一份,乃左衛大將軍韋的行程圖,不斷報來,已經到達了陽關,即將出門。
見著此圖,上官婉兒吩咐記室(秘書)去請韋一笑來。
韋一笑就在她隔壁官廳辦公,一請即到。
上官婉兒著從人退下,把門關上。
軍情司裡注重保密,牆壁門戶厚實,關上門後哪怕隔牆有耳也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
“那位陳氏,可曾確保安全了?”上官婉兒輕描淡寫地問。
韋一笑卻是身體微顫,苦笑道:“就知道瞞不過小叔母!”
上官婉兒敲打他道:“這樣的事情,你應該對我說,否則萬一我幫了那人說話,你的佈置豈不白費了,我有什麼時候不幫你家叔父了!”
“是,都是一笑考慮不到的緣故,請小姑母原諒,以後對小姑母當坦誠交代!”韋一笑躬身致歉道。
見他識趣,上官婉兒不為已甚,再問起來:“那個陳氏已經確保安全了嗎?”
“我們將線斷了!”韋一笑講道:“陳氏原是一個村婦,其夫嗜賭,欠了賭債,欲將兒女賣掉,司裡特工將其兒女買下,歸還其母,又購買水田,安置其家,將其夫送去嶺南搞工程開發去了。
陳氏感恩,聽從命令,出首韋氏!
但她的聯絡人並未暴露出真實身份,陳氏不知道他來自什麼勢力。然後他遠赴西域,關山迢迢,那是我們的地盤,哪怕陳氏也找他不著了,如此不殺人,又確保安全。”
“很不錯的安排!”上官婉兒點頭道,不輕易殺人滅口,雖說需要時還是要做,但能不殺人就不殺人,是為仁義。
“天鳥”兩字是韋一笑秘密發出,意思是放在房州李顯身邊的棋子發動,李顯將有危險!
韋見字後即避,否則他在神都,李顯之事發作起來,他會陷入兩難境地,不幫三舅子不是親戚,幫了三舅子,太平公主登基之路多塊攔路大石頭,因此避之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