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蠻好的。”柳如眉忍不住“噗嗤”一笑:“出塵總歸是要嫁人的,張姨下半生根本靠不了。若是張姨嫁給公孫總管,以後也有一個依靠。”
楊集擔心柳如眉嘴巴不牢,像自己這般不靠譜,便恐嚇道:“公孫總管這個人陰險極了,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你要是壞了他的好事,他肯定拿你父母出氣。”
柳如眉嚇得臉兒都白了,連忙說道:“我不說,打死我也不說。”
分享了一下別人的秘密,兩人也不像之前那麼尷尬緊張了,關係彷彿一下子就拉近了,相處說話也變得自然了許多。
“公子,衝好了…”柳如眉拿起一隻瓢,舀水澆在楊集背上,沖走皂角香胰泡沫。
楊集嘩啦一下從水裡站了起來。
柳如眉驀然張大了雙眼,雖然楊集的下身還在霧氣氤氳的池子中,可是精壯結實的男人身體卻冒著騰騰熱氣,小麥色的肌膚和塊壘分明的胸肌、虯勁有力的胳脯……足以給柳如眉造成巨大的衝擊了,她小嘴微微張成o形,怔怔地看著那健美的肌肉,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怦怦狂跳,忍不住心道:“蠻好看的啊”
楊集作勢出來,向她說道:“還要幫我拭身、更衣嗎?”
“啊?”柳如眉努力把眼神兒從他身上拔出來,聽清他調侃之言,便從池中跑到了屏風後面。
楊集哈哈大笑的邁出池子,拿起一塊乾淨的毛巾擦拭身體。
柳如眉躲到屏風後面,手捂著心口,心臟“嗵嗵”的亂跳,腦海中還在回味映入眼簾的那副畫面,以前打仗的時候,由於要保衛楊集,所以在他洗澡之際,偶爾也也瞟一兩眼,可是離得太遠,感覺不了什麼。然而剛才,那健美的男人體態近在咫尺,給她造成了巨大的衝動。
真是好強壯啊!難道男人的身子都是這樣的嗎?
柳如眉下意識地按了下自己的肚皮,雖然隱隱有些硬肉的感覺,可是完全無法和楊集那健美的身子相比。
“如眉,你要不要洗?要不要我搓背?”
“不用麻煩公子,我自己就行!”
“我先回房了。”楊集穿件對襟短衫、一條和後世無異的四角短褲,趿著一雙木屐“吧嗒吧嗒”地走了。
聽到楊集走遠,柳如眉手忙腳亂的脫光自己,進入池中清洗。
……
等她收拾停當,穿著宛若嫁衣一般的大紅宮裝,忐忑不安的拿著一本春宮圖步入楊集寬敞的內室時,頓時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只見房中點燃一對巨大的紅蠟燭,隨著燭光閃亮,房間變成了一片朦朧的通紅。
桌案上有一個新切開的葫蘆,柄部用一條紅線連在一起。
古代洞房之前有很多程式,其中重要一種禮儀叫合巹酒,也就是俗稱交杯酒,巹就是對半切開的葫蘆瓢,夫妻共飲一巹酒,象徵夫妻一體之意。
“公子…”看著紅燭、巹,以及換上隆重禮服的楊集,彷彿步入洞房般的柳如眉眼圈一紅,落淚的感覺直襲而來。
原本她一家幾口人只是低賤奴隸,被楊素當作牲口一般的送給了楊集,可是楊集卻使她們一家人“變成”了人,獲得了自由,對於楊集,柳如眉心裡充滿了感激,哪怕楊集讓她去死,她也無怨無悔,所以獨孤敏讓她來教導楊集洞房之事,她也沒有反對和怨言。
雖然楊集有著令少女動心的所有條件、雖然她柳如眉也心動,可楊集站得太高太高,高得令她連奢望之心都沒有,所以她心中有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教會楊集,被王府拋棄、被踢出王府。
只是柳如眉沒想到,楊集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個人佈置出了洞房,不僅隆重的以新郎的裝束等她,還準備和她喝合巹酒。
喝了合巹酒就是夫妻,哪怕楊集以後不會給她什麼名分、以後將她遺忘,但現在卻給她一個完美的洞房,這足以填補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了。
楊集往巹中倒滿了酒,歉然的對柳如眉說道:“‘新房’如此簡陋,委屈你了。不過我楊集絕非始亂終棄的人,等蕭穎入門了,正式迎你入門。”
納平妻、小妾,一直是正妻的權力,固然柳如眉是自己家裡的武婢,也早蕭穎一步成為楊集的女人,但要走的儀式以後還得走,這不是虛偽浮誇,而是對正妻蕭穎、對柳如眉最起碼的尊重。
柳如眉心中一陣歡喜、一陣惘然,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情緒遠遠小於幸福和憧憬,心中的大石似乎“咚”的一聲落了地。她無聲的輕輕地舒了一口長氣,似乎有生以來的所有壓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眼含淚花的行了一禮,更咽道:“多謝公子為我著想,我一定恪守婦道,和公子、大娘子、其他姐妹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