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段達終於慫了,楊玄感向拼命忍笑的唐儉說道:“唐長史,繼續說下去!”
“喏!”唐儉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笑意,這才一正臉色,神情肅然的說道:“總管,從我們前幾天獲得情報來看,始畢可汗已是傾巢出動,名叫控弦之士實為青壯牧民的男子,也都奉命北上作戰。南部汗庭現在的精兵只有兩萬左右。除了這支侍衛之士,可用的青壯沒有多少人了。”
“而頡利與敵視我大隋王朝的始畢很不對付,更是想取而代之,他為了獲得大隋的支援,更是再次遣使南下。就他那路人皆知的野心、以及能力,此時要是帶著斥候旅帥所說的八萬大軍殺向南部汗庭,便能把始畢可汗一鍋端走。但是他非但沒有出兵,反而舉‘族’遷徙,這不僅是怪事、不合常理,還很不符合他的野心。”
唐儉看了楊玄感一眼,斷然道:“正是基於以上緣由,我認為總管所說的巨大變故,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頡利出事了。”
楊玄感沉吟半晌,他出於謹慎起見,向唐儉問道:“除了長史所說的可能以外,會不會是處羅兵敗身亡、頡利惟恐自己打不始畢,所以狼狽逃竄、舉族搬遷?”
“我認為可能性不大。”唐儉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假如處羅兵敗身亡,那頡利更應該進攻南部汗庭了;因為他此時只要輕輕鬆鬆的把始畢一鍋端,他就是唯一的王者了,既如此,又何必狼狽逃竄、舉族搬遷?”
“長史所言極是!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嚴密監視這支大隊伍的一舉一動,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入我大隋疆域。”楊玄感稍微思忖了一下,下令道:“一個時辰後,我和元將軍、唐將軍率領一萬主力北上。趙將軍,你帶本部將士留守白道軍鎮,同時派人向獨孤刺史、定襄道各郡、張太守、劉太守示警,讓大家嚴防戒備。”
“末將遵命!”眾將站了起來,轟然應是。
楊玄感目光掃向了段達,他本來不想帶此人的,可是一想到唐儉制不住他,如果將他留在此處,反而容易壞事,於是又說道:“段副總管,稍後與我一起出兵。”
段達心下一凜,不會真拿我去當敢死隊吧?
一念及此,他連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拱手道:“末將遵命!”
楊玄感向唐儉說道:“唐長史,你是文人,不宜長途行軍;你就在這裡與趙將軍一起居中除錯;負責與各方聯絡事宜,無論有什麼軍情,務必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我、務必第一時間通知各方。”
唐儉起身行禮道:“下官遵命!”
楊玄感沉聲吩咐道:“事不宜遲,都下去準備吧!”
“喏!”眾人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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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將要散開之際,一名親兵大步入內,行禮道:“總管,武川鎮巡哨在白道抓了兩個粟特人,那兩人說是有重要軍情稟報;軍士們便把他們帶了過來。”
“哦?”楊玄感聽得雙眼一亮,連忙說道:“請他們進來。”
說著又讓眾人重新入座。
“遵命!”親兵應命而去,過了一會兒,他將兩個風塵僕僕的粟特人領了進來。
兩名粟特人上前見禮,一人取出一封書信、雙手高高遞上,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楊總管,酋長讓我前來送信,定要您親手過目。”
楊玄感接過書信,並沒有立刻直接開啟,他打量了此人一番,問道:“你是哪個部落的?你家酋長是誰?”
粟特人有些為難的說道:“為了酋長的安全,我們不能透露名字,還請楊總管見諒。我們只能說從南方汗庭而來。”
楊玄感看了那人一眼,這才驗看書信,見信封完好無損,便拆開封口、取出信箋閱讀。
看完書信,他驚歎的向唐儉說道:“不出唐長史所料,頡利果真出事了,他被始畢殺死在汗庭王宮之中。”
眾人全都愣住了,唐儉定下心神,問道:“總管,信上可說頡利的部落由誰負責、大隊伍又是誰在帶領?”
“信上沒寫!”楊玄感搖了搖頭,向那可粟特人問道:“頡利的部落現在由誰負責,你可知曉?”
“我們也不知道!”粟特人說道:“楊總管,非是我們有意隱瞞,而是南部設的牙帳在南部汗庭西南方,兩者相距數百里。我們是從汗庭疾馳而來,並不知與南部設部落有關之事!”
楊玄感見問不出什麼名堂,便讓親兵帶他們下去休息。然後向眾人說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我們還是按照的安排行事吧!唐長史、趙將軍,你們向各方示警時,務必加上始畢殺可頡利這一條,送信的速度也要快上加快。”
“遵命!”